凤瑶神色微沉,心底冷冽四起。
待得片刻,她目光朝颜墨白所在的方向落来,低沉而道:“调侃之意,不必多言,而今司徒夙有请,摄政王觉得,本宫该如何应对?”
颜墨白轻笑一声,“长公主可觉外面的江风极冷?”
凤瑶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低沉而应,“外面江风簌簌,自然是冷。”
这话一出,颜墨白并未立即言话,待得周遭气氛沉寂片刻后,他突然懒散随意的道:“既是长公主觉得屋外的江风冷,那便不必应约出去了,想来大盛太子也该是怜香惜玉之人,如此,这夜色漫漫,江风浮荡,长公主只需坐在屋中,等他主动过来便是。”
如此说来,这颜墨白也是委婉的支持她与那司徒夙见面偿?
凤瑶瞳孔一缩,并未言话,只是心底的复杂深沉之感越发浓烈。她暗自深呼吸了几口,终归是开始强行按捺心绪,低沉而道:“如此也可,只是就不知那司徒夙,能否过来了。”
“长公主在此,那大盛太子,定是会过来。那人已在窗边看了一日的戏,而今戏份殆尽,他终归是要过来亲自掺和掺和
了。”
沉寂的气氛里,颜墨白也答得自然,待得这话刚落,屋外之处,便再度扬来兵卫刚毅的呼声,“大旭长公主?我家太子殿下有请,大旭长公主可否过来一叙?”
此番扬来的刚毅嗓音,已是略微卷了半许急促。
凤瑶心底依旧沉寂清冷,并未回话,却是片刻之际,无声无息之中,屋外之处,竟突然有几道簌簌的衣袂声摇曳而来,刹那,待得凤瑶瞳孔一缩,正要起身坐立之际,屋外之处,竟突然响起了短兵相接之声。
凤瑶眉头一蹙,顿时起身而坐,待得刚要迅速下榻之际,不料身子还未来得及动弹,床前不远,竟也突然有脚步声迅速而来,最后竟有一道略微温热的重物,顿时将她挤得朝床内侧滚了半许,待得她迅速回神,当即要下意识的抬手推拒之际,一道长臂已是迅速勾住了她的腰身,拉着她强行仰躺在榻。
一切的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周遭之处,也漆黑一片,全然看不清任何东西,仅是刹那之际,待得身子滚入一方怀抱之际,有股熟悉的淡淡熏香盈入鼻间,凤瑶才下意识的放弃挣扎,随即当即开口而道:“摄政王这是何意?”
这话一出,耳畔之处,突然扬来一道温润嗓音,“作戏。”
短促的二字甫一落下,那不远处的屋门,便被人顿时踢开。
刹那,江风顺着那打开的屋门吹拂而来,凉薄四起
。
凤瑶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寒颤,漆黑之中,指尖正要朝上拉扯一下被褥,不料因眼睛全然看之不清,此番摸索着抬手之际,指腹,却突然触上了一方毫无衣袂阻隔的温热胸膛。
竟是,颜墨白的胸膛。
意识到这点,凤瑶手指顿时一僵,整个人也怔在当场。
却也正这时,那不远处的屋门处突然有火光而来,瞬间照亮了半边天,待得视线清明,凤瑶瞳孔一缩,这才发觉正侧身搂着她,而她,也正窝在颜墨白怀里,自己的左手,也正抵在他那衣襟大开的胸膛上。
此等姿态,无疑是惊愕震撼,再瞧颜墨白那微微发僵的瞳孔,凤瑶眼角也越发的抽得厉害。
这厮,何时脱的外袍?
思绪翻腾僵然,正待怔愣,却也正这时,颜墨白突然敛神一番,朝她勾唇一笑,整个人柔魅懒散,却又邪肆风雅,“长公主倒是性急,微臣的亵衣还未全数脱却,你竟是等不及了。”
柔腻腻的嗓音,温润兴味,风月不浅,落在耳里,竟也是酥骨一片。
凤瑶蓦的回神过来,满目复杂的望他,却是这时,身后那片火光突然靠近,一道刚毅沉重的脚步声也迅速靠来,待得片刻后,火光一停,脚步声一止,沉寂的气氛里,突然扬来了一道厚重沉寂的嗓音,“本殿此番来,可是打扰二位雅兴了?”
阴沉的嗓音,厚重至极,那话语也言道得极为慢腾,似是从喉咙里一点一点的艰难挤出。
这话入耳,凤瑶终归是皱了眉头。
此番避无所避,无疑只有硬着头皮面对,纵是心底的仇恨与杀气开始蠢蠢欲动,然而她依旧开始强行压制,则是片刻,她将手从颜墨白胸膛挪开,自然而然的做起身来,随即,清冷阴沉的瞳孔,毫不避讳的迎上了司徒夙的眼。
那人的眼里,装了太多的复杂与厚重,瞳孔也是极为难得的起伏不定,似在恼怒,似在失望,更也像是,在极为艰难的强忍着即将要喷薄而出的怒意。
呵,怒。这等血杀之人,竟也会怒。
越想,阴沉沉的面容上,逐渐染了几许煞气与冷讽,凤瑶极为直接的朝他凝着,并未言话。
则是片刻,司徒夙举着灯台,再度上前一步,满目复杂起伏的望她,低沉而道:“凤瑶,你且出来,本殿,有话与你说。”
此人张口闭口便是凤瑶二字,敲击在心,着实是戏谑冷讽,却又耻辱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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