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姑苏凤瑶自诩不曾得罪过大楚之人,也不曾与大楚何人结仇,而今不过是刚入大楚的月牙殿,便遭此横祸!倘若今日她因舟车劳顿而极早睡下,又或因夜色冷而不愿外出,如此,若没有这些变故,她姑苏凤瑶,是否就被这突然迅猛而来的火势给包裹了?
思绪翻腾摇曳,心底的疑虑与紧蹙感,也越发的升腾,待得回神过来,她目光朝周遭一扫,却见周围之人,皆神色各异的朝前方那火势凶猛的月牙殿望着。
这些人当中,可有真正的凶手?
又或是,那所谓的凶手,在阴暗之处,肆意的窥探着她?
“长公主
。”正这时,不远处扬来一道刚毅紧蹙的嗓音。
凤瑶蓦的回神,循声一望,便见王能正提着水桶速跑过来。因着跑得太过急促,他桶内的水洒了大半,待站定在凤瑶面前时,便担忧而道:“此处火势太大,长公主且先去别处劈劈,这座月牙殿,大多以木头为架,属下担忧着月牙殿会突然倒塌伤人。”
凤瑶满面沉寂,目光幽远的朝前方月牙殿一扫,“无妨,你且与楚军一道救火便是。本宫这里,无需你担忧。”
王能眉头皱得厉害,犹豫片刻,眼见凤瑶坚持,则终归是未再言话,仅是招来了几名大旭兵卫在凤瑶身边守候,随即便兀自提桶离去。
夜色凉薄,冷风肆虐,而那月牙殿的火舌,则被大风刮得摇曳不定,大有朝旁蔓延的趋势。
周遭之处,场面凌乱不堪,破水声与叫喊声此起彼伏,阵状极大。
凤瑶静静立在原地,一言不发,瞳孔,深邃无底,煞气浓烈。
许久许久,待得周遭各人的议论声消停,待得凤瑶双腿发僵发酸之际,那偌大月牙殿上的明火,终归是被全数扑灭。
空气中,烧焦的味道厚重得令人作呕,月牙殿上,一股股偌大的水汽与青烟顺势上浮偿。
而那方才被火光点燃的天空,此际也已骤然的消停了下来,漆黑厚重,徒留几枚零星点点的星子,正散发着极暗极暗得光影。
今夜这出大戏,终归是,平歇了下来。
凤瑶回神,忍不住稍稍活动僵硬的双腿,却是片刻之际,身旁的司徒夙突然而吼,“来人,将在场之人,全数围拢,一人都不得离去!”
清冷的嗓音,威仪肃肃,那语气中的冷冽与强硬之感,不曾减却分毫。
这话一落,也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一大队铠甲兵卫,竟层层而裹,刀剑相向,瞬时之际,便将在场看热闹之人全数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是何人?竟敢差人围着本王?你可知本王是……”
刹那,人群之中顿时沸声一片,那名离凤瑶不远的青胡之人当即怒吼,奈何后话未出,则有人急忙提醒,“王爷,那是大盛的太子。”
这话一出,那吼话的青胡之人顿时噎了话,目光当即有些摇曳不稳,随即悻悻的朝司徒夙凝了几眼,不说话了。
一时,周遭气氛也莫名的沉寂下来,司徒夙满目阴沉,上前一步,待站定在前方那道阶梯之上后,便放眼朝在场之人一扫,“月牙殿无故起火,差点殃及大旭长公主。此事非同小可,这入住在大楚行宫之人,皆有嫌疑。”
威仪层层的嗓音一出,顿时惹得在场之人越发无奈。
他们不过是见或是冲天,特意过来看热闹罢了,怎这兜兜转转的,自己竟成了嫌疑之人。
在场之人无一不吹胡子瞪眼,亦或是眉头紧锁,无奈至极,那一股股细微的议论声,便也再度开始密密麻麻的摇曳而起。
仅是片刻,便另外有人开始好声好气的道:“大盛太子,这月牙殿起火,我等也是讶然,但你要找凶手便找,何故将我们这些人围在此处作何?我大齐之人与大旭从无交集,也犯不着如此大费周章的烧大旭长公主入住的月牙殿
。”
“如此说来,我楼兰之国也是无辜,我楼兰也与大旭并无焦急,怎会无缘无故害大旭。”
此起彼伏的嗓音,开始升腾而起,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却纷纷在撇清关系。
整个过程,凤瑶皆看在眼里,一言不发,目光,则开始在人群中仔细打量。
此番人多势众,司徒夙若要这么查凶手,自是查不出来,甚至于,一般凶手,若在这月牙殿放火了,早会逃之夭夭,又岂会还不顾危险的留在这案发之地看热闹?
是以,司徒夙若这般查,许是查到明日,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凤瑶满面阴沉,心生冷讽。
则是片刻,便有人抵触司徒夙独大与蛮横,开始阴沉而道:“那大旭之国,鲜少与世争端,是以其余四国与大旭,着实无太大交集。但要说与大旭交集与血仇最大的,也是你大盛才是。你大盛之国先前才灭了大旭先帝与先太子,而今大旭长公主在此,就不知你大盛之人,有无斩草灭根之意了。”
这话入耳,凤瑶眼角一挑,阴沉的目光朝司徒夙落去。
司徒夙则恼得不轻,目光朝那言话之人一落,“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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