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这楼兰安义侯也有心对付司徒夙,加之楼兰势力与国力比大旭强盛,是以这楚王啊,兴许被安义侯之言给蛊惑,从而弃了大旭,愿与楼兰为盟。
甚至此际这楚王将她留下,这其中缘由,若她料得不错的话,自也是不曾有同盟之意了,反倒是有顺势吞并她大旭之意,甚至于,楚王也是真心计较她头上的凤冠,从而有心探个究竟了。
凤瑶心底了然至极,面色也清冷平寂。
她并未言话,仅是抬眸朝楚王扫了两眼,随即便将目光挪开,低沉而道:“本宫早已说过,本宫头上的凤冠,不过是偶然而得罢了
。倘若楚王要详细探究什么,请恕本宫无法回答。只因,本宫对这其中缘由,也是不甚清楚。再者,楚王既是要与大盛太子详聊,自也无本宫之事,如此,本宫也不必久留,此番,便先告辞了。”
她言语极为平缓,却又极为干脆。
未待尾音全数落下,她已站起身来,而他身边的东临苍,也顺势起身,悠然而道:“今夜酒水饮得太多,在下也有意回去休息了。楚王,在下也告辞了。”
说完,眼见凤瑶挑眼望他,他柔柔一笑,“长公主,在下与你一起回那行宫吧,也好,有个伴儿。”
凤瑶眉头微蹙,却并未拒绝,仅是踏步往前,待绕过前方矮桌后便径直朝不远处的殿门行去。
东临苍也缓步跟上,两人并排而行,奈何二人还未靠近那礼殿殿门,突然之际,楚王出声道:“合门。”
短促的二字一落,殿门外似是早已有精卫整装待命一般,甚至不待楚王的嗓音全数落下,前方那朱红高阔得殿门,骤然在外被精兵合上。
凤瑶与东临苍下意识驻足,神色复杂。
仅是片刻,东临苍慢腾腾的回眸,朝楚王勾唇轻笑,“楚王这是何意?”
楚王也不打算拐弯抹角,只道:“今夜之事皆与东临公子无关,东临公子要出殿,尽可出去,但大旭长公主,还得再等等。”
如此说来,这楚王是要强行留人了?
凤瑶眼角一挑,心生冷笑,却也正这时,东临苍嗓音一挑,“有些事,在下虽不愿多言,不愿拆穿,是因的确无掺和搅乱之意。毕竟,在下此番来楚,的确只为贺寿而来,并无惹事之意。但这大旭长公主,已被在下认作了友人,楚王若有意为难她,便也是在,为难在下。”
他语气柔和得当,懒散温润,然而话语内容却是略显威胁。
楚王眉头一皱,虽略微忌讳这东临苍大英之人的身份,但今夜这东临苍也的确太过高调,无疑似在处处与他作对。
他虽忌讳大英,但却不代表他真正惧怕大英。而今事已至此,所有的计策都将一触即发,他又如何能独独因为这东临苍而收手!
毕竟,大盛太子一败,大盛之国措手可得,而那大旭,他又如何能放开这块到嘴的肥肉!倘若今夜连这大旭长公主也全数拿下,那大旭不攻自破,他今夜大计,无疑是一箭双雕,真正壮大楚国边疆,如此,所有之箭,皆已在弦上,他又如何能受这东临苍的干扰。
楚王满面阴沉,瞳孔的阴烈之色越发浓烈。
他斜眼冷扫着东临苍,开口便问:“朕已给东临公子机会。而今,东临公子当真不愿离开?”
东临苍浑然不惧,温润而笑,“除非,楚王让大旭长公主与在下一道离开。若是不然,在下,也可在此多留留,也好生与楚王多叙叙。”
楚王浓眉一邪,瞳孔阴森恼怒,“朕此生,最是不喜敬酒不吃吃罚酒之人,既是东临公子不愿离去,那也便留在此处,好生与大旭长公主一道陪葬。”
东临苍嗓音一挑,“楚王这话何意?”
楚王冷冽一笑,瞳孔异光大起,他俨然像极了一头似是窥见了猎物一般的狮子,目光朝一直不言话得司徒夙落去,阴烈而道:“大家都是明眼之人,那些拐弯抹角之言,朕便不多加言道了
。今日诸位既是来了这楚王宫,自然不能随意离去。只不过,朕向来不是喜欢阴毒狠招之人,自也不喜有人死得惨淡狰狞。就亦如大盛太子你来说,倘若你能自行了断,朕自然,留你全尸。”
狰狞的嗓音,阴烈而又疯狂,诡异重重之中,也夹杂着浓烈的诡异与煞气。
凤瑶静立在原地,满面沉寂,心底之中,则是淡漠一片,冷冽幽远。
这楚王啊,终归还是忍不住了,也终归还是将全盘都拉开来说了。就凭他此番语气,想来第一个要对付之人自然是司徒夙,而一旦司徒夙出事,楚王第二个要对付的,自然也是她姑苏凤瑶。
大盛与大旭这两块疆土,无疑,这楚王是全全要定了,而今彻底撕破脸皮的将话说绝,甚至以图将她与司徒夙关在这里瓮中捉鳖,无疑,这楚王不愿给他们后路,也不曾给他自己留得退路。
“楚王这话,说得倒是令人惊惧愕然。只是楚王要想好了,有些话说出去便收不回来了呢,楚王今夜若能对拿住大盛太子性命,楚王定成这天下赢家。但楚王若是拿不住,今夜你这条性命,甚至你这大楚江山,都必定全全失去。这等孤注一掷的赌注,楚王你,可是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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