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幼帝毒发,自然在挑拨着她的神经。心底的担忧与焦灼太过浓烈,是以此番也顾不得什么了,倘若这容倾还敢在这时候故意卖关子,她着实不敢保证她会不会情绪崩塌而杀了容倾。
幸得,容倾也是聪明人,眼见她神情越发不对,便终是敛神一番,修长的指尖慢腾腾的入了袖口,掏出了一只纹路细致的青花瓷瓶来。
“这药虽不是解药,但却是大英那人给在下的九转丹,长公主可让皇上服下,此药可再让皇上拖延一月,若一月内再不得解药,长公主便只有另寻他法了。”
说完,指尖微抬,遥遥的朝凤瑶递着。
凤瑶满目起伏,“将瓶子扔过来。”
他眼角一挑,温柔的笑笑,“长公主还是过来拿吧。这牢中撒毒,不过是在下吓唬狱卒的罢了,长公主可自行过来取药。”
凤瑶耐性缺缺,“扔过来!”
他仍是毫无动作,悠然懒散的朝凤瑶笑,“本以为长公主满身勇气,巾帼刚毅,甚至可为了皇上做任何事,却不料,如今丹药在前,明明可缓解皇上毒发,长公主却不敢亲自入牢来取了。怎么,长公主这是在惧容倾不成?在下如今都成阶下囚了,真实身份也被长公主知晓了,如今在下得仰仗长公主的脸色过活,威胁不到长公主什么,怎长公主就惧在下了呢?”
嗓音一落,讥诮懒散的摇摇头。
凤瑶目光一沉,沉默片刻,终是唤来了牢头,令牢头打开了牢门。
“去将他手中瓷瓶取来。”
待得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凤瑶瞳孔微缩,朝牢头再度道了话。
瞬时,牢头则双腿一颤,面色惨白,整个人顿时抖如筛子,僵在原地不敢前进。
“牢头怕牢中撒了毒,许是此际,还得长公主亲自过来取这瓶子呢。说来,皇上所中的蛊毒可是极为凶险,越是耽搁,便越是容易丢命,长公主若再耽搁,许是皇上就活不成了呢。”
正这时,容倾再度慢腾腾的道了话。
不待他尾音落下,凤瑶便已踏了步,满身戒备的入了牢门。
待站定在容倾面前,容倾平缓而道:“长公主勇气可嘉,果然是巾帼之至。只可惜……”
凤瑶一把将他手中瓷瓶接过,阴沉凝他,“只可惜什么?”
他勾唇笑了,整个人如沐春风,却又隐约卷着几许缠蜷的柔魅,“只可惜,长公主聪明一世,则糊涂一时呢。如容倾这种人,一切身份全数被挑开,长公主以为,在下退无可退,仍还要坐以待毙?”
这话一落,凤瑶顿觉捏着瓷瓶的手掌骤痛,那种疼痛极是猛烈钻心,待得她浑身一紧,下意识将瓷瓶松开落地,翻手一看,便见掌心之中,竟陡然增了几只污黑的**,随即片刻功夫,整只手,骤然发紫。
“容倾!”
瞬时,她蓦的抬手,内力猛提,当即朝容倾震去。
他似是早已做足了准备,抬手将凤瑶的手腕一扣,身形一侧,待得凤瑶的掌风震空,他蓦的用力将凤瑶扯了过来,另一只指尖快如闪电般在凤瑶身上狂点了两下。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她甚至都来不及看清容倾的动作与手法,便已浑身受控,内力似被封存,再也提不起来。
那只发紫的手,也依旧痛得钻心,顷刻之际,她整个身子都抑制不住的发颤发抖。
而那容倾似是喜极了她这般模样,修长的指尖懒散在她侧脸摩挲,慢悠悠的道:“素闻娇花带刺,长公主不是娇花,竟也带刺。昨日长公主捉容倾时,在下便与长公主说了,捉在下容易,但要请出在下自然是难了,再怎么说,在下在牢中住了一宿,长公主自然该为此付出些代价才是,亦如,幼皇的性命,甚至,你大旭江山。”
“来人啊,快来人啊,长公主被……唔。”
正这时,牢门外的牢头这才从震撼中回神过来,扯声大吼,却是后话未落,容倾稍稍抬手而起,一道凛冽的骤风呼啸而过,在震碎了牢门之际,也将那门外的牢头整个人震到了巷道一侧的墙壁上。
刹那,牢头后话一噎,闷哼一声,身子骨似如全数碎了一般从墙上软倒下来,口鼻鲜血长流,双目圆瞪,死不瞑目。
凤瑶心生震愕,虽早知容倾会武,但却不知容倾的武功竟已深到了这等地步。
该是何等浑厚的内力,才能将那牢头隔空震碎在巷墙之上,又该是何等的武功精妙,才能在眨眼之中仅用半招便将她彻底降服。
太可怕。
不得不说,这容倾给她的震撼,无疑是极打极打,不止是他真实的身份,还有他的武功与算计。
“在下历来不喜对女人动手,但如今,许是得先委屈委屈长公主了。”
片刻,巷子远处顿时有大批脚步声急促而来,凤瑶抬眸循声一扫,只见宗人府的官员已领着大批兵卫跑来,同时之间,容倾再度在她耳畔慢悠悠的回了话,随即一手扣住了她的脖子,缓缓起身,推搡着凤瑶朝前行了两步。“大胆!还不快放了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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