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风回府时已将天黑,一回来就听说赵氏上门来提亲。
“怎么还有人晚上来提亲的?”
如兰道:“是来了好半天了,不知道为什么还没走,对了姑娘,厉嬷嬷来过,说是让您一回来就去大长公主处。”
“看来是等我啊。”晏长风从桌上茶点盘子里抓了块不知道什么糕塞进嘴里,“我去看看。”
“哎,姑娘你等等!”如兰看她一身尘嚣,八成又去骑马了,“您不换身衣裳吗?好歹是去见未来婆母的。”
晏长风今日在庄子里撒了欢儿,骑马疯了一圈,身上是有些脏,但她懒得换,拍拍身上的土,说:“没事,见国公夫人就是随意些好。”
如兰:“?”
赵氏溜溜等了一下午,心里的不满即将冲破她那张磨炼了几十年的脸皮,心里反复怀疑自己是脑子进水,为什么要在这里舔着脸等一下午!
一面自我怀疑,一面又暗骂晏家的丫头不像话,难怪都说晏家二丫头粗俗无礼,一个姑娘家整日不着家,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孩子。
就在赵氏琢磨着要不还是回家劝劝夫君,放弃与晏家联姻的时候,晏长风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赵氏发誓,她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不像姑娘的姑娘。
长得没有个女孩子样就罢了,举止仪态还如此粗鲁,瞧瞧那一身衣裳,瞧瞧那张素脸,侯府的人居然不管管吗?
“外祖母您喊我?”
晏长风进门也没看一眼座上客,如往常一样往外祖母跟前凑。
大长公主笑睨她:“越发没个样子,还不先见过国公夫人!”
晏长风这才看向赵氏,用刚学会没几天的礼朝她伏了伏身,“长风见过国公夫人。”
赵氏嘴角一抽,险些被她这福礼送走。
这要是她的女儿,肯定一辈子不让她出门丢人现眼!
“礼就快免了吧。”赵氏克制住想要骂人的冲动,强行一团和气,“都说晏家二姑娘生了一张好脸,如今一瞧果然是俊俏不凡。”
晏长风谦虚:“夫人谬赞,我外祖母总说我像只野猴。”
这话没法接,也亏了赵氏生了张八面玲珑的嘴,“我要能生个这样俊俏的野猴我都该笑醒了!也该着我有这样的福气,自己生不出来,捞一个这样的儿媳妇也是好的,长风啊,今日就给你跟我嫁钰儿定了亲,一边过了年,挑一个好日子完了婚你说可好?”
晏长风面露迟疑,“夫人今日来订婚,裴世子可知晓?”
“他自然是知晓的。”赵氏替儿子圆和,“只是他自知往日惹了你,怕你生气不答应他,这才没好意思登门,好孩子,你便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他吧。”
晏长风:“夫人倒是不必道歉,裴世子为了心上人说我两句我是能体谅的,只是夫人,他明明一心求娶秦家姑娘,为何又来跟我提亲?”
“这是哪里来的谣言!”赵氏否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经过我的同意,他哪里敢有这样的心思?”
晏长风笑了,“他有没有得他自个说啊是不是,您这里保证是没有用的,要不还是把他叫了来亲自说吧,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倘或这样稀里糊涂地把一对错鸳鸯凑做一对儿,那这日子还能有好?”
赵氏心说把那混账叫了来,这婚事哪里还成得了!
晏长风又添油加醋道:“我这人啊不比大姐性子好,倘若以后夫君成日惦记着另一个姑娘,我是忍不得的,到时候不一定会干出什么鲁莽之事,再损了国公府的颜面可就不好了。”
赵氏看明白了,大长公主之前接连被钰儿下了脸面,那案子是一样,秦家丫头又是一样,案子如今是澄清了,可钰儿一心要娶秦家丫头的事还没完。看来不先解决了秦家的事这婚订不成。
“也罢,改日我让他亲自来与你说。”
赵氏无功而返,回家就朝裴延庆发牢骚:“这亲事不结也罢,我是没有脸再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了,再说我也不甚喜欢那晏家老二,固然这里头有利益成分,让她那样的女子做咱们国公府未来的当家主母也不妥当。”
裴延庆:“大长公主如何说?”
说到这里赵氏更气,“她要说什么还好了,她是干脆甩手不管了,让个晚辈自己做主,那丫头也没个章程,一心记恨咱们钰儿羞辱她的事,毫无大家小姐的胸怀!”
裴延庆皱眉思索,“大长公主这是给那丫头撑脸面呢,你也莫要只说人家姑娘不像样,你那儿子就像个样子了?不知顾全大局,一心扑在个庶女身上,我看也不是个有出息的。”
“那就干脆不要结亲好了!”赵氏心累,“我反正两头都说不动,你要结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时,一个丫头进来说:“老爷,夫人,二少爷来了。”
“他来做什么?”裴延庆对这个庶子一向看不上,心气儿不顺的时候更不想看见他。
赵氏翻白眼,“你让他进来不就知道他做什么了吗,让二少爷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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