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蔡有之,是苏州盐商蔡全之子。”秦王不卖关子,“是太子的一颗摇钱树。”
裴修对他有印象,此人身为富商少爷,不爱铜臭爱书文,尤其写了一手好字。
“殿下有什么事让我做?”
秦王但笑不语,喝了一口茶之后方说,“做好你的本职就好,这机会你如果抓住了,别出什么岔子,将来入朝为官不在话下。”
秦王一向谨慎,从不会直接说太子如何。
他点明那人身份,说出他效忠太子,剩下的怎么做全凭裴修自己,做好了入了秦王的眼,将来飞黄腾达,做不好就继续在兵马司混闲差。
可秦王只管画大饼,并不告知风险,倘如此次春闱有什么事故,主考官都要受牵连,裴修这个小副手只会更惨。
“谢殿下提点。”裴修颔首谢恩。
姚文媛成亲第二日,太子妃穿得那套合欢绣样新衣又风靡开来。
不止如此,裴二公子那套天青色光袖长袍也备受欢迎,一时间天衣坊门庭若市。
“二姑娘,这是今日的订单。”齐掌柜将账单一并交给晏长风,面上难掩喜色,“到底是北都市场大,咱们才开了一个多月,这订单量都快比扬州城多了。”
晏长风仔细翻看,发现男衣订单量倍增,且多数都是权贵制式,看来是蜀王跟裴二的功劳。
“确实不错,对了,最近锦绣庄如何?”
“一直留意着呢,”齐掌柜说,“没有前阵子好,尤其近来北都贵女都追求太子妃同款,锦绣庄流失掉了很多贵客。”
“嗯,时兴都是一时的,永远不能低估对手,新的绣样务必赶在上巳节前出。”晏长风盘算着说,“紧接着还有清明节,得根据不同的节日适时推出不同的绣样。”
“明白了二姑娘。”
相较于天衣坊有条不紊地推陈出新,锦绣庄里却又陷入了新品危机。
此时,秦王府后院。
秦王妃质问茹侧妃:“你不是说锦绣庄的花样子是最好的吗,怎么还不如天衣坊一家卖仿样子的?”
茹侧妃正是章如烟,如今的王意茹。
章如烟入了秦王府后,为了让锦绣庄落户北都,直接将锦绣庄拱手送给了秦王妃。给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将锦绣庄吹嘘成了江南第一绣坊,每年的利润可以供几个秦王府开销。
最开始因为有秦王妃的宣传,还有天衣坊最新的花样册子撑门面,银子赚到手软,谁知没几日天衣坊就来抢生意。
因着太子妃带火了天衣坊,于是秦王妃也效而仿之,昨日将军府与德庆侯府办喜事,秦王妃特意穿了一套新出的样子,以为凭着自己的好气质也能让锦绣庄火一把,可谁知并无效用。
故而秦王妃今日这通火难免带了几分恼羞成怒,她一向自视高雅,北都贵女鲜少有几人能入她的眼,如今被太子妃比了下去,心里如何舒服?
“王妃您还看不出来么?”章如烟乖巧地给秦王妃揉肩,“这原就不是冲着花样子衣样子去的,不过是冲着太子妃的身份去的,依我看,北都没有哪个女子能比王妃气质好,若真是冲着人去,哪里有天衣坊什么事?”
这话说得秦王妃心里舒顺,火气也去了一些,“他们仿了咱们的样子,想来也火不了几日,你快些让铺子出新,只要咱们的样子好看,不愁锁不住那些贵女的心。”
“王妃说得是,您放心,已经加急出了,上巳节一定赶得上。”
章如烟虽是这样保证了,心里却没有底,因为锦绣庄的花样子衣样子永远比不过天衣坊。
昨日秦王妃穿的那套新衣便是锦绣庄所出,无人问津不全是因为身份,而是确实没有天衣坊做得好。
天衣坊笼络了江南一带最好的绣娘,然后传代授艺,就好比江湖的门派都有自己独家的功夫与传承,别家偷不去。
离开秦王妃的院子后,章如烟出门见了正在备考的大哥章德荣。
“怎么办呢哥哥,现在咱们没有办法拿到天衣坊的新绣样,秦王妃催得紧,万一到了上巳节咱们的绣样还是卖不好就交代不过去了。”
“多大点事。”章德荣满不在乎,“让天衣坊在北都开不下去不就解决了么。”
章如烟对这个方法存疑,毕竟扬州城里斗了这么多年,也没能让天衣坊关门,“哥哥有什么好主意?”
“不是要科考了吗,再让天衣坊火一把就是。”
春闱前一天,不知道从哪传出的消息,说只要穿了天衣坊的衣裳就能及第,因此天衣坊忽然就涌入了大批的待考举人。
起初齐掌柜没多想,店里最近生意好,人常常爆满,可随着店里男子成衣的库存告急,他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生意再好也不该这样,事反常必有妖,他还是得先请示二姑娘。
于是齐掌柜就以成衣卖完为由婉拒了后面来的举人,并善意提醒他们可以去不远处的锦绣庄买,锦绣二字寓意好,预示着各位举人老爷必有锦绣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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