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老师所言极是。”
余太傅将此事记在了心里,阅卷之时格外留意,虽说所阅的卷子都是后来誊抄的,但这样老练的文笔还是可以窥见一二。
到还真叫他发现了一个,此人文采出众,对时政也颇有见解,余太傅能有六七成肯定是那个人。为了验证猜测,阅卷结束后他特意在没有誊抄的卷子里找寻与那诗文相同的笔迹。
然而找遍了也没找到,倒是叫他因此查出了更为惊人的真相。
他发现了几份眼生的卷子,所有的考卷他都看过,怎么会有他完全不熟悉的?
而且,他也找见了那份被寄予厚望的文采出众的卷子,只是字迹却不相同。
参与了数次科考的余太傅几乎瞬间就反应过来,这是有人作弊!
老师辛苦阅卷的时候,裴修正在醉红尘喝茶。
盛明宇坐在对面,一直往楼下瞧,“那个蔡有之又来了,得意洋洋的模样仿佛他已经中了状元。”
裴修慢条斯理地倒茶喝茶,“如果余太傅没能发现,他顺利进了殿试,也不是没可能。”
“你倒是看得开,我大哥这几日可有些上火,你把宝都压在余太傅身上,没想过万一不成又如何?”
“不成那就是秦王跟太子命好。”裴修一笑,“我已经跟秦王解释过了,入场之时不宜揭穿,礼部尽是太子的人,一定会将事情压下,何况罪证不确凿,太子很容易就能压下去,反而等他考完试,有了实证,才好定罪。”
“听起来是很有道理,但我大哥那人不好糊弄。”盛明宇提醒说,“他喜欢只做事少说话的人,你这次能成功倒也罢了,如果不成,怕是再也不能被他信任。”
裴修不置可否,他手指晃着茶杯,视线不经意地瞥见楼下一个身影,神情蓦地一僵。
盛明宇也看见了,“那人……”
那应该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之所以说应该,是因为她个头儿不矮,打眼那么一看跟男子无异,细看才能看出是个女子。
盛明宇几乎立刻就想到了某人,可她看起来又不完全是原来的容貌,“她她,二妹妹她是易容了吗?”
此人正是晏长风。
那日虽然裴修告诫她不要随便趟浑水,但她还是打算查一查,她实在想知道前世欺负大姐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她不想放过那些畜生。
她来了有一会儿了,一直在附近观察,她猜想那样的地方不会摆在明面上,要么是有暗道密室,要么就还有另外的去处。
若有另外的去处,必定要转移,但醉红尘周围没有形迹可疑的马车,那多半应该是在里面有迷道暗室。
正待打算进去探寻一二,忽闻有人叫她。
“呦,这不是……晏二姑娘吗?”
晏长风眉头一动,她今日让柳清仪帮她易了容,虽说只是简单改变了一下往日的样貌,但也不该这样容易就被认出来。
她看向喊她的人,是老相识,章德荣。
被他认出来倒也难怪,他们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大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简单的易容瞒不过去。
瞒不过去就索性坦荡。
“呀,这不是章大公子,什么时候从扬州城的青楼妓院混到北都的醉红尘来了?”
章德荣走到近前,打量她,“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整日无所事事就知道混迹风月场所,我可是要考功名的人,比不得北都那些二公子三公子的清闲。”
晏长风也不恼,她同样打量章德荣,“那看你这志得意满的样子,想来考得不错?”
“还行吧。”章德荣“谦虚”起来,“我平日里既要读书又要帮家里做生意,难免一心二用,考得太好不指望,殿试肯定是能进去的,将来运气好说不定能谋个一官半职的,跟二姑娘这种飞上枝头的凤凰没法比。”
“章大公子过奖了,我看你印堂发亮,满面红光,一看就是三甲之兆,到时候封官加爵光耀门楣,像我这种土凤凰见了怕是也要见礼。”
晏二姑娘的嘴皮子可从来没输过。
章德荣从小到大就没说赢过几次,但他现在懒得同她一般见识,等放了榜,他就让天衣坊先尝尝爬得高跌得狠的滋味。
再等他名列三甲,入朝为官,就让晏家也尝尝抬不起头来的滋味!
“承蒙妹子吉言吧。”章德荣的眼神在她脸上仔细琢磨,“没来得及问你,你今日男扮女装,又易了容,在这醉红尘附近鬼鬼祟祟做甚?我可看了你好一会儿了,莫不是在找……”
“夫人你怎么来这地方了!”
晏长风被这声夫人喊得虎躯一震,她抽动着嘴角朝醉红尘门口看过去,不是裴二那混账又是谁!
不是,这人又犯了什么病,大庭广众地瞎叫什么!
章德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俩,似乎是在审视。
“哎呀,怎敢劳烦夫人亲自来这里寻我。”裴修走到近前,讨饶,“夫人莫气,是我不对,我不该来这里,我这就跟你回去。”
不等晏长风说什么,裴二就拉起她的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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