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子是你杀的!”莫日根恶狠狠指着秦王。
秦王的属下齐齐抬手挡住莫日根,以示警告。
秦王旁若无人地喝着茶,对莫日根的无礼毫不在意,“王子去宫里大闹一通,想必已经领会到我的良苦用心了,郡主活着,你最多得一份聘礼,郡主死了,你却可以得到更多的安抚赏金,何乐不为?”
莫日根的气顿时瘪了一半,他承认秦王说的是对的,“可你也不能杀了郡主,使节团里那么多人,你为什么偏偏杀郡主!”
“贵国的阿娜日郡主不过是一个私生女,在贵国的地位还不如一个体面的侍女,她不过是一个棋子,物有所值就好,何必管怎么用呢?”秦王做了个请的手势,“王子吵了半天,先坐下喝杯茶润润喉。”
莫日根的气焰被打压得不剩多少,他没好气地坐在秦王对面,看着秦王说:“你是个疯子!”
秦王照单全收地歪了歪嘴角,“心慈手软又怎么能成事呢。”
“我听说你们的白夜司很是厉害,秦王这样明目张胆,不怕被他们查到吗?”
“王子放心,查不到本王头上。”秦王亲自帮莫日根斟了杯茶,“少安毋躁,王子就等着满载而归吧。”
裴修先亲自跑了趟德庆侯府,将二姑娘被抓一事告诉了大长公主。大长公主听闻外孙女被抓去了白夜司,立时就坐不住了,一个妇道人家进白夜司走一趟,那名声还想要?于是,当即进宫面圣。
有大长公主出面,应该能先把二姑娘捞出来,只要她安全了,裴修就没了后顾之忧。
随后,他又乔装去了白夜司。
吴循知道他着急,就不多废话,直接说:“阁主,眼下的证据对蜀王还有阁主夫人很不利,几个证人皆一口咬定是蜀王所为,连车驾司的郎中张廖生也指认蜀王,说贡品单子是他造假。”
“她还好吗?”裴修不放心媳妇儿。
“哦,阁主夫人好得很。”吴循说起晏长风,不由失笑,“说早上吃多了,在暗室里练拳脚呢。”
裴修也笑了起来,庆幸早上带她吃了热乎乎的羊杂,在暗室里抗冻。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蜀王,反而是好事,圣上心里清楚,蜀王没有那样大的号召力。”他换了副语气说,“只是怕这其中有什么所图。”
吴循被这么一点,也想通了关键,“阁主是说,是莫日根故意杀了郡主,栽赃给我朝,然后趁机讨要好处?”
裴修点头,“讨要好处是目的,不过凶手是本朝人,应该是秦王派人杀的,玄月阁有个姑娘是杨广茂的女人,她可以作证是杨广茂栽赃,但杨广茂给谁办事没有证据。”
裴修是在二姑娘被带走后想通了关键,猜想那日秦王见莫日根,许下的好处应该就是给蒙古使节团争取更大的利益。
吴循:“阁主可是知道些什么,只要有方向,查到秦王不是问题。”
裴修却摇头,“秦王曾带我去城外驿馆私见过莫日根,此事连你也不知道,可见他做事缜密,如果你这样快查到驿馆,他头一个就会怀疑我,如果此举能一举干掉秦王也就罢了,可分明不可能,圣上不会为了五百匹战马动秦王。”
“阁主,”吴循犹豫着,问出了心里的疑问,“您可是也要站太子?”
这个也字是相对老马说的。
裴修想起马睿,叹了口气,他摇摇头,否认了太子,但也没说是谁。
可吴循却一下子猜到了,是蜀王。怪不得阁主近来的许多动作,获益的都是蜀王。
裴修的思绪不由回到了前世。前世他没有参与党政之心,也就没有去争玄月阁阁主的位置,是老阁主的义子掌控了玄月阁。
传闻玄月阁能左右皇位,并不是虚传,倒不是玄月阁也参与党政,而是如果玄月阁认为哪一任皇帝不配为君,那白夜司就不会再为皇帝服务。
这也是太祖皇帝给第一任玄月阁阁主下的诏,目的是想让玄月阁成为悬在子孙后代头上的一把刀,督促他们奔着明君的方向努力。也可以使得一旦有昏君继位,让他不能长久。因为玄月阁的势力遍布朝堂与江湖,这些势力或许不能把皇帝拉下马,但时不时添点堵,也够昏君头疼的。
而前世玄月阁的阁主却与秦王穿了一条裤子,当时以吴循为首的白夜司集体抵制无果,最终叛离了玄月阁,甚至遭到了玄月阁的追杀。
“有没有办法让杀害郡主的人招供?”裴修收回思绪。
“不好办。”吴循抱臂靠在桌边,冷峻的脸上难得一见地出现难色,“那人是秦王的死士,无亲无友,只有一条可以为秦王去死的命,没有什么能让他开口,折磨个十天半月的兴许有可能,但圣上只给我两天时间。”
“那就放弃这条线。”裴修双手撑着桌子,看着暗室的石墙,“把杨广茂放了,派人跟着,此人是商人,重财,替秦王做了那么多,肯定会上门讨要好处,然后你亲自审问李有诚,他是内官,一切荣辱都系在宫里,跟杨广茂不是一路人,从他身上找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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