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牛嬷嬷,她一改往日管事威风,恭敬道:“夫人。”
秦惠容撩了她一眼,径自走去正屋。
屋里有两人,一个是秦怀义,一个是赵权。
“姐,这么晚了还过来做什么?”秦怀义低头编着竹筐。
秦惠容不喜欢他摆弄这些,脸色有些不好,“这么晚了,你还摆弄这些做什么?”
秦怀义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编,“我功名没了,又干不来粗活,不做这些怎么糊口?”
“我难道还能短了你的花销吗!”秦惠容见不得亲弟弟这样消沉,“你玩也好,去做生意也罢,怎么不比你编竹筐子有体面!”
“姐,”秦怀义曾经年轻的,意气风发的脸上露出一个近乎迟暮的笑,“好好做你的世子夫人,不要再被家里人拖累了。”
他说完站起身,出了屋子。
秦惠容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自嘲的笑,不被拖累?从母亲被冯氏害死那一刻,她就已经被拖下了深渊,再也回不了头了。
“赵权,你叫我来什么事?”她神色如常地坐下来,看着赵权。
赵权虾着腰,邀功似的说:“世子夫人,您猜我今儿发现了谁的秘密?”
秦惠容抬眼看他,微微一笑,柔雅的面容无端就有了几分冷意。
赵权后背一紧,不敢再废话,“是裴修,他傍晚从白夜司出来,乘马车去了寿康街,买了一只烧鸡,然后进了一个小院。”
秦惠容锁眉看着他,“就这些吗?”
“他中途换了一身衣裳,我觉得很可疑。”
“可疑?”秦惠容气不顺,这根本不能证明什么,晏长风今日进了白夜司,裴修兴许也是去配合调查的。
不过,他去寿康街,中途还换了身衣裳,这就有些不寻常了。
“那院子可有什么异常?”
赵权道:“我无法靠近,说来也奇怪,那附近明明没什么人,可一旦我靠近,总能适时冒出一两个人来,我怕被发现就走了。”
秦惠容拧起的眉头又深了几分,“你继续盯着,非烟阁那里可有什么异常?”
“哦,说起非烟阁,我今日早上看见非烟阁的掌柜跟裴修有过交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食民街的早餐摊子上,看起来是偶然碰上的,但也说了几句话。”
秦惠容觉得这里头一定有事,她匆匆回到国公府,跟裴钰一一交代,“世子,你说二弟跟白夜司会不会有什么关系?还有那个非烟阁,会不会是什么据点?”
裴钰踱步思索着,说:“没有关系也要有关系!秦王一直想要北蒙古的战马,我听闻此次贡马数量好像有问题,我猜可能是秦王跟莫日根有什么交易,但却失败了,秦王一定心气儿不顺。你还记得父亲寿宴那日,秦王跟老二一起出去了吧,当时我还气老二会邀宠,如今看来,倒是个扳倒他的机会!”
“世子是说,让二弟背这个锅?”
“对!”裴钰想道这里很是兴奋,“你想,如果老二是白夜司的眼线,他替白夜司潜伏在秦王身边,收集秦王的情报,这事被秦王知道了,老二会是什么下场?”
秦惠容心说,裴钰道也不是很莽,关键时候也能想个好主意出来。
“还是世子想得周全,不过得让这一切看起来更可信一点,世子得找个能让秦王信服的人来做这一切。”
晏长风在侯府吃了饭,只啃了半只鸡就吃不下了。裴二看起来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她准备沐浴睡觉。
刚嗦完了手指,裴修开了口:“涉及谋反,外祖母就算能把你捞出来,也没办法洗脱盛十一的嫌疑,我从德庆侯府出来后又去了白夜司。”
晏长风一愣,裴二去白夜司做什么,既然去了为什么没把秦王卖了?
“吴循是我的师兄。”裴修对着她怀疑的眼睛说。
晏长风是真的惊了,裴二跟吴循是师兄弟,却又没在白夜司,那裴二不就是玄月阁的?
裴二居然是玄月阁的??
这跟让晏长风相信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差不多。
“我没有交代秦王私下见莫日根的事。”裴修继续道,“现在秦王动不了,也没必要动,我如果出卖了他,这盘棋就不好下了。”
“你留着秦王做什么?”晏长风脑袋混乱地分析着裴二的话。
裴修一直看着她的眼睛,带点不易察觉的烦躁,“两虎相争,对蜀王有利。”
晏长风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她早就知道裴二想帮蜀王夺位,但一直没去想结果,或者也有些逃避去想吧,蜀王夺位,就是跟太子对立,裴二跟外祖母迟早会有兵戎相见的一天。
就如同今日外祖母所言,夺位注定是残酷的,如果真到了那么一天,外祖母知道自己被背叛了,要怎么办?
真是奇怪,她居然在担心裴二跟外祖母对立会怎么办?她潜意识里觉得裴二会失败,到时候他定然没有好下场。
可是,裴二没有好下场跟她又有什么关系?整个国公府都是她的仇人,她或许可以不杀裴二,但裴二死了也不应该跟她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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