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端起自己的茶碗,镇定自若地揭开盖子,轻轻吹了吹,吹起了一波涟漪。
皇帝一心想建立自己的势力,可也得看有没有这个手腕,兵部尚书何等重要的位子,稍不留神就成了别人手里的枪。
“皇帝,虽然知道可能是计谋,但这财恐怕还是得破。”大长公主缓慢开口,“这些北地蛮人虽不开化,战斗力却不容小觑,一旦激怒他们开战,对咱们没有半分好处,不如拿些钱打发了。”
圣上心高气傲,受不得这等被勒索的气,可大长公主说的对,接连两年闹灾,国库不富裕,不是开战的好时机。
“姑母提点得是,侄儿明白了。”
圣上越窝火,秦王越倒霉,大长公主今日过来,就是为了添这一把柴。
接下来,圣上先是以接待使团过于操劳为由,放了兵部尚书的长假,让蜀王全权负责,又撤了李有诚马市管事一职,另派人接管,暂时不再交由民间商贾代理。
另外,圣上明里暗里的又给秦王穿了些小鞋,秦王在朝中的一些势力或降职或下放到地方,短短几日竟损失了三成。
“好个白夜司。”
秦王跪坐蒲团上,手里飞快地掐着佛珠串,“本王一心拉拢,他们从来不理会,原来是上了太子的船。”
候在一旁的杨义道:“王爷,圣上这是在警告您吧,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明日我便称病,去北郊的别院住一阵子。”秦王闭着眼说,“南边的矿山不能停,收敛一些,不要闹出事来。”
“是。”杨义忽然耳朵一动,“王爷,好像有人来了。”
他话音刚落,外头仆从就喊了一嗓:“王爷,宋国公世子夫人来了,刚刚见了王妃。”
秦王睁开眼,“她来做什么?”
“说是有要事。”
秦王从蒲团上起身,“带她去密室。”
秦惠容深得秦王妃喜欢,偶尔会来请安,请安是幌子,面见秦王是真。不过她今日过来是裴钰的意思,裴钰不能随意来秦王府,便叫她以给王妃请安为由跑这一趟。
她在秦王府的密室中恭候,大气也不敢出。近来秦王对她态度冷淡,她得提着万分的谨慎与小心。
片刻后,秦王推门进来,瞥了她一眼,“有什么事?”
秦惠容恭敬道:“惠容近来探听到一些消息,裴家二公子裴修,是白夜司的眼线。”
秦王淡漠的神情一凛,毒蛇似的眼神射向秦惠容,“怎么,你们夫妇俩泼脏水泼上瘾了是吗!上次丢的脸捡回来吗?”
秦惠容扑通跪下,斩钉截铁道:“此事千真万确,晏长风出事当日,裴修曾乔装进白夜司,他不是被抓走的,又如何能进去?他在寿康坊还有一处防备森严的小院,无人能靠近,若是一处普通院落,何需防备至此?另外,他与非烟阁的掌柜曾经秘密接触,那非烟阁里有白氏的相好,这个相好曾经为裴修解了致命剧毒,一般人断然没有这样的本事!”
秦王的视线一直没离开秦惠容的眼睛,有了上次的无效污蔑,他现在很难再相信她,“你这次最好能自圆其说,否则,你以后就没有必要再来了。”
秦惠容瞳孔一缩,手指紧紧攥住衣角,“是!”
送走了秦惠容,秦王对悄然来到身边的杨义说:“按照她说的去查。”
杨义:“王爷,白夜司我无法进入。”
秦王沉吟片刻,“杨义,你觉得裴修可能是白夜司的线人吗?”
杨义不假思索,“我不认为是,我查过他,他没有机会接触白夜司,如今又是大长公主的外孙女婿,若说他是大长公主的眼线,兴许还有可能,另外,他知道您私下见了莫日根,他通过了您的考验。”
秦王的表情并没有变得更好,“任何人都觉得不可能的事,秦惠容跟裴钰为什么会选择这个点来污蔑?”
杨义锁眉思索,“您是说,他们挑了一个很难自证的点,越有可能是真的?”
这日裴二休沐,一早,晏长风等裴二下床后,挑开中间的隔帘对他说:“待会儿给老太太请安过后,陪我去北定院交家里的钥匙吧。”
裴修站在床边整理大带,闻言回头看她。自从那日坦白后,二姑娘就有意跟他保持距离,虽然以前的距离也没多近,但没有这样刻意。
“为什么一定要我陪你去?”他认为这样的小事二姑娘能搞定。
“因为你脸皮比较厚,嘴皮子比我能扯。”晏长风放下隔帘,一边穿外衣说,“夫人一定会百般推让,我呢也没有十分有说服力的理由,除非我直接扔下钥匙不管了,但老夫人在,我不想闹得难看。”
裴修一时没听出来这是损还是夸,不过二姑娘难得有求于他,骂他也得答应。
“唔,礼尚往来,夫人也帮我一回如何?”
“行,我能帮你什么?”晏长风不想与裴二有太深的交情,欠太多人情将来都是断不开的债,欠一还一最好。
裴修:“陪我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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