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王的这一嗓子发难,让在场的人都懵了。
晏长风如今好说有五品诰命傍身,按照本朝的规矩,见了王爷根本不必下跪,便是当年秦王也没说让人见面下跪的话,更别说安和王一个破例封的二字王。
但大家也不会去说一个小孩子如何,只会质疑大皇子夫妇怎么能把孩子教得这样张扬跋扈。
“呦,大皇子妃,好久没见您了!”晏长风不理会安和王的胖手指,对大皇子妃欠身行礼,“您近来可好?”
大皇子妃微微一笑,但没正眼看她,“劳你们惦记着,我很好。”
她拍了拍安和王的后背,“快进去给大长公主请安。”
安和王转着肩膀挣脱开,怒瞪着晏长风,好像眼里心里就只有她一个目标了似的,“这个贱妇!她还没给我下跪,给我忏悔!”
大皇子妃拿眼睛扫了安和王身边的乳母一眼,有嗔怪也有不耐。那乳母也有些尴尬,她忙躬身哄着安和王,“小王爷乖,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咱们不能乱发脾气,吉时快到了,咱们得快些给大长公主请安才是。”
安和王想来平日任性惯了,这样的劝诫对他不起效用,何况仇人相见正眼红,他现在只想看害他的人给他下跪磕头,再任由他拿脚底踩她的脸!
“你们平日可不是这样说的,你们说这女人害我成了残废,她就该死!如今见了,你们做什么不杀了她?”
大皇子妃以及她身边的一干人等,顿时面露尴尬。方才一直纵容不管的大皇子妃一巴掌拍在安和王后脑勺上,厉声道:“胡说八道什么!仔细你父亲抽你!”
安和王被这些大人的态度弄糊涂了,立时委屈地哭嚎起来,他这一委屈,倒是有了几分小孩子的样子。
周围的宾客们听了这些对话,都明白了,原来是身边的下人们不教好。
府里下人不好,多半是主子没有辨人之能,可大皇子夫妇不是这么糊涂的人,怎会容许下人们这样教坏唯一的子嗣?
于是大家不免就想了,是不是大皇子夫妇私下里就是这样的人呢?
说起伪君子,大皇子夫妇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表面上待人以善,背地里狼心狗肺。
晏长风之前听柳清仪说过,安和王在家里闹脾气的时候,身边的下人就灌输以仇恨,类似于小孩子被石头绊倒了,哭闹不止的时候,家里人就用砸石头骂石头的法子去哄。
想来骂的人不止她一个,太子必定也遭了殃,今日是太子不在,如果太子在,那场面可就好看了。
“老奴见过大皇子妃,见过安和王。”厉嬷嬷此时从世安院里出来,说,“方才大长公主听闻安和王说我家长风姑娘是害他的凶手,让我出来指正一下,意图谋害安和王的凶手已经伏法,当日若非长风姑娘及时相救,安和王怕也救不回来,安和王身边的下人不知道教主子感恩也就罢了,灌输错误的仇恨思想委实不该纵容。”
听完这话,安和王身边的乳娘膝盖立时就软了。大长公主是什么人,连皇帝也说得的人,当面判了她的罪,怕是大皇子妃也救她不得!
她当即跪在地上求饶:“大长公主饶命,奴婢并非有心教安和王,实在是哄他不好,就随口,随口那么一说,真不是有心的!也没想到他就记在了心里!”
厉嬷嬷不为所动,“扶她起来吧,今日府上大喜,哭哭啼啼的不成样子。”
那乳娘又转而去求大皇子妃,“您帮奴婢去求个情吧,看在奴婢尽心照顾安和王一场的份上!”
大皇子妃确实记恨晏长风,所以私下里才纵容乳娘这样哄,但她可没让乳娘把安和王哄成个糊涂虫,分不清个人前人后!
莫说大长公主,她回头也是要处置了这糊涂奴婢的,自然不可能救,如此也能显得她深明大义。
“我将安和王交给你,是让你教他这些的吗?纵然你哺育安和王有功,却也将他带坏,就算是功过相抵,你即刻收拾东西离府吧。”
那乳娘本以为小命要完,听闻大皇子妃给她留了条活路,不敢再有奢求,立刻连滚带爬地跑了。
“给姑祖母添麻烦了。”大皇子妃笑盈盈地领着安和王朝世安院走,“我这就进去给她老人家赔不是。”
厉嬷嬷颔首不语,只管引着大皇子妃进门。
“我就说今日不是什么好日子!”姚文琪小声跟表姐发牢骚,“大皇子妃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今日出来,还带了那么个……明白着是来找茬的!”
晏长风抄手跟在姚文琪身侧,心里想的是,大家族里的姑娘生来就注定要迎接可悲的命运,嫁人不由己,为了什么嫁也不由己,甚至嫁人当天,会不会被什么人利用来为己谋利也不由己。
“不要受人影响。”她说,“你自己觉得是好日子,它就是好日子。”
姚文琪就爱听表姐说话,觉得她说的都有道理,顿时就不那么郁闷了,“走表姐,今日是我的大婚,我的主场,那不懂事的东西再跟你过不去,看我不教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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