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清,”季临风把裴修当自己人,心里的话不瞒着,“我在想,他们在这种时候要杀我,会不会是为了将军府,他们难道是想让二弟为继承人?”
玄月阁前两日就来了消息,季老将军被季家老二杀了,紧接着西南边境就遭外敌进犯。这可不是选继承人,只是利用他破开西南边防罢了。
不过裴修在猎场没得着信儿,也是从宫里出来才知道,官方的消息应该也要到了。
正想着,陈公公就来了,他白跑了一趟季府,耽误了片刻,怕太子怪罪,急得什么似的。
“哎呦季,季少爷,您快跟老奴进宫一趟,将军府出事了,老将军没了!偏边境又有外敌来犯,季二公子抵挡不住,太子请您进宫去呢。”
季临风大惊,“父亲怎么会?!”
他老人家体格不输年轻男子,前几日来信还好好的!
陈公公:“只说是突染重疾。”
季临风心中顿时起疑,染疾怎么可能,怕不是被害!
裴修问道:“敢问陈公公,是单太子召见的?”
陈公公如实说:“是单太子召见,大长公主说叫太子拿主意。”
裴修拍了拍季临风的肩膀,意味深长道:“想来外祖母今日累了,姐夫快些去吧。”
季临风沉浸在父亲突然去世的消息里,一时没明白他的暗示。待进了宫,见到貌合神离的大长公主与太子时,方醍醐灌顶。
太子宠信裴安,与大长公主对着干,必是惹怒了她老人家。裴修是提点他,这时候莫要听从太子调遣,惹大长公主不快。
其实打心眼里,谁也不喜昏庸之主,太子没登基就先宠信了一个大皇子的人,可见糊涂。如果今日裴安没有获罪,将来在君主耳边挑拨离间,他季临风怕也没有好下场。
季临风此时心里忽然萌生一个大逆不道的念头——何不阻止太子登基呢?
正巧大长公主与太子有了裂痕,如果加大这个裂痕,让她老人家也放弃太子,倒是为大周朝做了好事。
一边想着,听太子给他灌迷魂汤:“临风颇有将风,若不是在北都耽误了,如今早成了震慑一方的大将军,本宫放眼满朝上下,就只有你有资格领兵西南军!”
季临风惶恐道:“太子谬赞,临风愧不敢当,我自小就在北都,没上过战场,连兵书都没读明白,哪里会领兵?”
“临风谦虚了。”太子道,“你是季家长子,领西南军有天然优势,朝中确实没有人比你合适了,没有经验可以积累经验,谁也不是打娘胎里就会的,你不上战场,岂非永远没有经验?”
季临风心说,上位者永远都是两副嘴脸,忌惮季家时,硬把季家长子留在北都为质,如今需要季家人拼命了,又说出西南军就应该季家人统领的话,虚伪至极。
“太子折煞季家了,西南军是大周朝的,并不独季家人有优势领军,而西南军兵将信服的是有能之辈,也不是季家人,何况我作为质子留在北都,没有圣上的批准,不可擅自离开,太子还是趁早选择合适的人才好。”
太子心说,虚伪什么呢,季家不是早把行西南军当做季家的了么,真叫他们去了,反而还拿起乔了。
“临风果然有大将之风。”太子假装没听懂人家的推辞,“我这就请示父皇准许你离开。”
“殿下!”季临风忽然跪地恳求,“殿下不能拿西南百姓冒险,还请殿下另则人选!”
太子皱起眉,他难道是看中他有领兵之才吗?谁不知道他没上过战场!这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吗?再说当着大长公主的面,他第一次做决断,选了他他就得去,否则显得自己多没面子!
“季临风,你这是要抗命吗?”
季临风:“临风不敢!”
太子简直要气晕过去,到底是差了一个名分,若对着圣上,他季临风哪里有胆子拒绝?
“临风,”僵持之际,大长公主开了口,“太子说的不无道理,如今唯有你是合适的,明日便下旨封你为征南将军,你回去准备一下随时动身。”
季临风不敢再推辞,转而跪朝大长公主领命,“临风只好勉为其难!”
太子感受到了深深的轻视,他好说歹说,季临风就是不松口,姑祖母一开口他就答应了,这是明摆着没把他放在眼里啊!
真是岂有此理!
可太子再恨也没用,现实就是如此。
季临风再回侯府时,姚文琪将将渡过难关。
原本是差点儿救不回来,多亏了柳清仪及时回来救了她一命。
晏长风跟姚文媛,余氏,以及大房的兄弟姐妹,连姚文竹都惊动了,大家守在二房几个时辰,从身到心几乎虚脱。
可救回来了,大家心里也没有轻松多少,姚文琪要面对的还有更多,父亲出了事,孩子没了,裴安又是那个样子,她一个妇人家,今后要如何面对?
“大家先回去吧。”晏长风代替余氏说,“大表姐,天实在不早了,两个姐儿又没人照顾,你快回去吧。还有表哥,你明日要上职,三表姐,你眼睛都熬红了,都回去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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