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郡王非但不同意退婚,还将婚事宣扬了出去,说宋国公府收了定银又无故取消婚约,是为不信守承诺。
后来许氏又亲自登门,卖了国公府的老脸出去,哪知靖安郡王一点面子不给,还是不肯答应。
晏长风看透了这老东西的心,他是想用枝枝的名声威胁国公府答应这门亲事。也幸而枝枝自己看得开,不然又害了一个姑娘。
“正经路走不成,还得走旁路。”她问裴二,“老郡王可有什么软肋?”
“软肋倒是没有。”裴修说,“但他爱好众多,吃喝嫖赌,古玩字画,没有他不涉足的,他无非是想从我这里讨些好处,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不必你去。”晏长风心疼他每日公事繁忙,“祖母去一遭已经下了咱们的面子,你再去倒给那老东西脸了,我去就得。”
裴修笑,“也好,叫陈岭跟你去,如今都知道陈岭是我的贴身护卫,就代表我去了,那老东西如果下你的面子,就让陈岭揍他,打死了算我的。”
“世子大人好魄力。”晏长风笑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打人不过是说笑的话,真动了手越发不占理,但态度是不客气的态度,现如今裴二人红是非多,如果这次不摆出态度来,今后人人都能来敲诈一笔,那还得了。
靖安郡王府比想象中破败,大门许久未上漆保养,已是斑驳开裂,地砖是裂的裂,缺的缺,步子稍微重的人,一脚下去临时还能多添几道裂痕。
但老郡王的屋子倒很是值钱,古玩字画多得跟摆地摊似的。古今中外皆有涉猎,最惹眼的当属正屋堂中挂着的一副西洋女人画,画中女子半露酥胸,甚是惹人遐想。
晏长风进门环视一圈,大为震撼。
这老东西人老心花,比时下年轻人的思想可开放多了。
原先晏长风还疑惑那些海外做生意的,贩运进来的西洋物件儿都卖给谁,这下可算有了答案……等等,她忽然想到一件事。
晏长青做的生意是贩卖西洋物件,他在北都一定有贩卖点,顺着这个查,说不定能把他的老底揪出来。
“靖安郡王好雅致。”她收起心思,朝老郡王颔首见礼。
老郡王体态肥硕,面色虚浮,像块泡发了的饼子。他端着一只西洋风格的茶碗,也不看人,兀自喝茶,“我还以为今日裴世子会来,万没想到是世子夫人。”
晏长风不在意他的无视,笑道:“我家世子公事繁忙,一点小事不必他来。”
老郡王感受到了对方不客气的态度,挑眉,“世子夫人也是为令妹的婚事来的?如果是哪就不必再说了,我与宋国公还有府上老夫人都说过了,本王是个讲信用的人,既然与你家五姑娘说定了婚事就不会更改。”
“这我知道。”晏长风态度十分客气,“一看老郡王就是信守承诺之人,还没正式订婚,就已经昭告天下了。”
老郡王深感被讽刺,那张泡饼子脸气得抖了三抖,“世子夫人这是何意?”
“自然是好意。”晏长风起身在屋里走动,一边欣赏着屋里的好东西,“这不是被老郡王感动了么,就寻思着这婚事或许也不错,于是今日代替我家世子上门拜访,看看老郡王本人是何等风度,家风又如何,如果很好,那我就替我家世子做主,把妹子许配给您老人家。”看书溂
老郡王面上一喜,正想着这事就要成了,不想对方话风一转:“可是啊……”
晏长风站在一个西洋帆船摆件边上,摸着下巴端详,“没想到老郡王竟是大皇子的余孽,啧啧,这恐怕就不行了。”
老郡王手里的茶碗当啷一声,险些打翻,他狼狈接住,歪歪扭扭地放在桌上,“你胡说八道什么!”
“难道不是吗?”晏长风指着这满屋子的西洋物件,“大皇子死后,我记得太子曾明令禁止西洋物件流入北都,更禁止贩卖,因为大皇子余孽跟海外有牵扯,违令者皆以大皇子余孽论。”
“我这都是原先买的!原先买的!”老郡王被天降屎盆子扣了一头一脸,冤枉得“饼容失色”。
“那谁知道您到底是以前买的,还是最近买的?”晏长风遗憾摇头,“便是我信您,太子跟大长公主可不见得相信不是,对待叛贼余党这种事上,都是宁可错杀不放过的。”
老郡王但凡知道太子与大长公主禁止西洋物件,是因为大皇子没死逃去了海上,怕大皇子与海外有勾结,借用这些西洋物件搞猫腻,怕是借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公然在家里摆设。
可惜他不知道,这才叫晏长风借题发挥。
老郡王眼见地慌了,这种事确实说不清的,端看人家怎么界定,这世子夫人是大长公主的外孙女,一家人肯定不能替他说话。
“世子夫人,我敢用性命作保,这些都是原先买的,保证跟什么余党没有牵扯。”老郡王瞬间换了副嘴脸,“还不给世子夫人上茶!一群没眼色的东西!”
“茶就不必上了。”晏长风重新坐下来,叫陈岭拿呈上两张纸来,摆在老郡王面前,“这是解除婚约的契书,劳烦郡王摁个手印我就回去了,家里还一堆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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