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没有圣旨。”盛明宇举刀指着成锋,“给本王活捉了他!”
成锋抓妇孺的行为激怒了城中百姓,众人义愤填膺地一涌而上,只恨不能活剥了成锋的皮。
成锋已经豁出去了,今日不争就是个死,索性拼一把,他振臂高呼,“往城中突围,他们没有武器,给我杀出一条血路!”
然而,军令之下,却没有多少人动。成锋身边的卫兵有半数开始迟疑。
所谓的叛贼没有要反圣上的意思,而所谓的奉命剿杀叛贼,杀的却都是无辜百姓。打到现在,没有谁胜谁负,两败俱伤,伤的都是大周朝子民。
还有必要打吗?如今内忧外患,外贼尚且虎视眈眈,为什么还要内耗呢?倘若此时外敌进犯,又拿什么去跟外敌拼命?
成锋:“都聋了吗?愣着等死吗!”
盛明宇见状,朝对面的北军卫喊:“此时放下武器,本王可以既往不咎,顽抗者,以反贼论处!”
韩霄心疼他那些兄弟,急道:“都他娘傻吗你们,白白来送死,给老子放下武器!”
谁也不想白白送死,可他们都怕自己放下武器也是个死,毕竟已经打了这半天。
韩霄拍着胸脯道:“有老子在一天,你们就一天安然无恙,朝堂要是论罪,老子跟你们一起受!”
韩指挥本就颇得人心,再说出这样的话,北军卫的将士们纷纷放下武器,站到了蜀王这一边。
战势大转,成锋本来有两万多人,还有负隅顽抗的资本,可眨眼间,竟有半数放下了武器。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成锋前所未有的绝望起来,他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不断减少,一腔雄心壮志寸寸坍塌。他颓败地举起刀,准备自刎刀下,免得回去受辱。
一只弩箭破空而来,射中了他的右臂,他吃痛松开手,刀应声落地。
裴修放下弩箭。盛明宇亲自上前抓住成锋,“你方才放下刀,此时就是另一番情景了。”
成锋垂下头,“蜀王殿下,有些刀是放不下的。”
盛明宇没再说什么,让人把成锋绑了押进囚车。
一场战乱,城中一片惨象,尸体铺满大街小巷,不知又有多少人亡了家。
晏长风叫驿站的兄弟帮忙安置死伤百姓的家眷,出钱出粮,也算是给蜀王博一个好名声。盛明宇不好意思叫她掏腰包,硬要这钱自己出。
“你欠小柳的钱还没还完呢,就别救济旁人了。”晏长风笑道,“这钱我不白掏,提前巴结一下未来的当家人,没准儿还能换点好处。”
盛明宇:“二妹妹你这话就见外了,咱们的关系,好处还用得着换吗?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话先别说太满。”柳清仪拿眼睛斜他,“说大话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能!”盛明宇绷直了身体,俨然一副唯她是从的模样。
柳清仪对他的操守不抱希望,只好让他长长记性。她把伤药丢给盛明宇,“你自己包扎吧。”
盛明宇苦着脸接住伤药,“柳儿,你怎么能忍心对我这样绝情?”
柳清仪更绝情地出了屋子,给受伤的人包扎去了。
盛明宇叹气,“二妹妹,我发现我看不懂她是什么心思,你能指点迷津吗?”
晏长风收起看热闹的表情,认真道:“表哥,我只能说,你如果现在只是那个吃喝玩乐的蜀王,事情就没有这样复杂了。”
盛明宇愣怔片刻,眼中浮现出一丝落寞。
回北都刻不容缓,修整一日,隔天就启程上路。
北军卫加上禁军,离开北都时有十五万,回去却只剩不足四万人,可谓惨烈。
然而,这四万人能否顺利回家依旧是未知数。
成锋失败成阶下囚的消息很快传回了东宫,成琨两眼一黑,根本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
成琨自以为布局万无一失,数地因为蜀王起义,造反已成定局,再派五万兵去抓一个手中无兵的叛贼,这是水到渠成轻而易举的事,竟也能败了?
“父亲,咱们是没想到宋瑞会帮蜀王。”太子妃道,“还有那些匪徒,明明在山东闹事,竟然一夜间转战天津卫,这不是太蹊跷了吗?”
成琨:“那些匪帮恐怕早就被蜀王收服了,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北都城还有将近八万兵,拦截他们足够了。”
“父亲是说?”
“圣上现在是聋子瞎子。”成琨道,“他对白夜司心生芥蒂,吴循不可能再尽心帮他,他失去了耳目,还不是由着我们说什么,你即刻进宫告诉皇后,让她无论如何先把立储的圣旨搞到手,然后关闭城门,我要让蜀王永远也进不了北都。”
“那大哥如何?”太子妃担心成锋在蜀王手里成为威胁。
成琨痛心疾首道:“大业当前,只能牺牲他了。”
太子妃心一凉。
吴循的人已经撤出了凤鸣宫,白夜司平日听从圣命,但不是皇帝的奴才。当圣上昏愦,听信谗言疏远甚至对白夜司不信任时,那就代表他彻底失去了白夜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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