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风遥看了裴二一眼,对方恰好也看过来。皇后的局原来在这等着呢。
所为的“怨气”冲得太子的棺材版要压不住,在一众不知情的人眼里,这就是异象,有异象就是天意所指,那太子的死可能真的另有内情。
大家的目光纷纷投向蜀王,今日不管是疯的还是死的,矛头都指向了蜀王。
陈公公去凤鸣宫而复返,回禀皇后:“皇后娘娘,圣上说先将太子的棺椁运去护国寺,有护国寺的香火护佑,太子必定魂安。”
“怎么能安!”皇后怒道,“太子是冤死的,不平冤永世不得安宁!本宫要亲自见圣上,今日若是不能给太子的死一个交代,本宫就撞死在太子灵前!”
说着便要往太子棺椁上撞。
“皇后娘娘您莫要冲动,莫要冲动!”陈公公慌乱上前拉住皇后,“老奴再去请示,再去请示便是!来人,还不快扶着皇后去凤鸣宫!”
太子丧礼就此中断,殿外吊唁众人听着那不知还要持续多久的咚咚声,心态集体崩了。
这他娘要等到何时!
凤鸣宫中,圣上刚被柳悬扎过针,舒服了没片刻就被皇后的哭嚎声终止了。
“圣上,太子曾被叛党俘虏去海上,那叛贼定是要用太子来威胁朝堂,怎么可能说杀就杀了?太子死了,叛贼也没留一个活口,这分明反常,难保不是蜀王不顾太子死活,执意要杀叛贼所致!”
圣上被皇后骗怕了,凡她说话必要斟酌再三。这话在他脑子里过了三遍,觉得好像很有道理。
当时蜀王说盛明轩叛党无一活口时就觉得蹊跷,哪能一个活口都没有呢,有本事杀了所有的叛贼,却不能保太子一命吗?
“陈德发,叫蜀王来。”
“是,老奴这就去。”
片刻后,盛明宇来到凤鸣宫,叩拜:“父皇,您叫我。”
圣上没叫起,问道:“太子是怎么死的?”
盛明宇又将那日的情形如实相告,“太子乃叛贼晏长青穷途末路之时杀害,盛明轩亦被他所杀,在场所有禁军皆可作证。”
圣上那日听了过程,虽有少许疑虑,但却是信了的。因为皇后与成琨污蔑蜀王谋反是假,那谣传他杀太子八成也是假。
可今日却觉得处处漏洞,都经不起推敲。
“陈德发,把晏家那个丫头叫来,再叫几个当时在场的禁军来。”
晏长风做好了被审讯的准备,平静而来,她跪在蜀王身后侧。
圣上问:“你弟弟晏长青亲手杀了太子,你作何辩解?”
圣上问得快而直白,是不给晏长风思考的准备。但她也无需准备,她将炸岛的过程如实告知。
“晏长青早已投靠叛贼盛明轩,他负责与西洋接洽,运送火药武器,臣妇利用他炸毁了盛明轩所在的岛,随后,盛明轩与晏长青逃往叛党的战船上,彼时战船弹尽粮绝,而臣妇截获的船上火器丰富,与蜀王前后夹击,将盛明轩等一众叛党逼得没有退路。”
“晏长青被逼上绝路之时又想投诚活命,故而杀了太子与盛明轩,而后,晏长青又死于盛明轩余党之手。”
圣上仔细听来,没发现有何问题,跟蜀王讲的重合的部分一模一样,且还查缺补漏,把整个过程表述得清清楚楚。
“圣上,”皇后道,“晏长风一介女流,怎么就那么巧合配合蜀王杀害叛贼?怕是早就穿一条裤子,又事先对了供词,他们的口供不可信!”
圣上揉揉突突跳的头,“叫禁军来询问。”
有三名禁军被带上殿来,他们一一讲述当日的情况,皆与晏长风跟蜀王所说不一致。
“圣上,当日叛党被逼上绝路,以太子性命要挟蜀王跟宋国公世子夫人,他们不顾太子死活,执意要杀叛党,这才导致叛党狗急跳墙,杀了太子。”
“圣上,那日宋国公世子夫人还曾经登上过叛贼的船,有机会救太子,却最终没有救下,不知何故。”
皇后听完大恸:“圣上!太子果真死于蜀王之手,请务必给太子做主啊圣上!”
圣上也是没想到反转如此快,三名禁军的口供如此一致,“蜀王你还有何话说?”
盛明宇道:“父皇,儿臣认为三名禁军的口供也不足以代表所有禁军,不妨将在场所有人一一审问。”
皇后:“蜀王,你向来好收买人心,难保禁军没有被你收卖,与你对好了口供。”
盛明宇:“既然我收买人心,为何这三人不忠于我?”
三名禁军分别道:“圣上,蜀王殿下曾经对我们所有人威逼利诱,如果我们配合他便可活命,我等当时不得不屈服,可到底于心难安,今日冒死讲出实情,还请圣上明鉴!”
盛明宇质问皇后:“母后为何总能猜中这三名禁军的口供,好似当日在场一般?”
皇后早有准备道:“坏事做多了总能寻到蛛丝马迹,蜀王收买柳悬在先,利用柳悬延误圣上的病情,这等弑父杀君之事都能做出来,何况杀害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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