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宋瑞打外面进来,与满屋的官员贵戚告罪:“诸位久等了,现下可以离开了。”
“什么就离开了?”宁王不满道,“我们一屋子人在这里挨饿受冻等了半天,好歹有个结果啊,我两个皇弟皆受了伤,起码抓住一个半个的刺客给我们个交代不是?”
宋瑞朝宁王拱手:“兹事体大,需先上报圣上,还请宁王殿下体谅。”
“怎么个兹事体大?”宁王颇为没眼色地问,“是不是那些个余孽?他们不是早被十一弟尽数除掉了吗,怎么还有人闹事?咱们北都城不会又要乱了吧?”
“宁王殿下慎言!”宋瑞严肃道,“天色已晚,诸位今日受惊劳累,还是尽快回家歇息妥当!”
刘鹤扶着老腰起身,“可说呢,我这把老骨头是撑不住了,诸位同僚,我先走一步啊。”
首辅大人走了,百官没有再赖着的道理,也纷纷起身离开。
盛明宇代表皇亲国戚起身,“本王还需护送太子棺椁去护国寺,先走一步。”
宁王也起身:“十一弟等等,本王也去!”
淮王想走起不来,暗骂小仆怎么还不来。
一层人走得差不多时,小仆终于拉了一个郎中回来,“殿下,郎中找来了,只是现下可以走了,咱们要不要回宫找个太医稳妥些?”
“回,回什么宫!”淮王疼得想咬人,“赶紧给本王治伤啊!”
“哎哎!”小仆把郎中拉到淮王面前,“快快,别让我们殿下太疼了。”
郎中听闻是个王爷,吓得手直哆嗦,可想了想巨额诊金,他又有了一把子勇气,咬牙给宁王拔了箭。
拔箭的那一刻,淮王的嚎叫声穿透屋顶响彻天际。
正犯困的晏长风被这傻猪似的一嗓子嚎清醒,她往楼下看了一眼,顿觉一阵肉疼。这郎中是有一把子力气的,拔箭竟带出一大块血肉来,别说淮王这细皮嫩肉的,就是魁梧大汉也受不了。
柳清仪刚刚处理完伯夫人的伤,过来看见这一幕,血气顿时涌到头顶。她这人见不得蠢人,尤其见不得蠢人从医,拔箭拔成这熊样,他怎么有脸活着的!
她气冲冲下楼,“蠢物!那箭紧卡着骨头,怎能生拔!”
郎中是拔完了才发现的,箭头是他从没见过的三棱箭,带倒刺,以他的眼力从伤口无法辨别是否卡着骨头。又不巧,他拔箭时用了些力,恐怕是伤及了筋骨。
他本来想蒙混过关,谁知道冒出个行家程咬金来,这一来别说诊金,小命怕是要不保!
他只好拿箭头说事,“这,这箭头小的没见过,实在不知道啊!”
“箭头是白夜司所有。”
宋瑞在外面找机会跟蜀王汇报调查情况,“白夜司的箭头是青铜打制,还有专门的标志,工艺复杂造价高,是圣上特别赏的,别地儿没有。”
盛明宇心里咯噔一下,这竟要把白夜司拉下水?疯了吧?
“可有抓到刺客?”
宋瑞摇头,“我们追踪了三个,一个跑了,两个自尽了,他们功夫极高,跟白夜司路数差不多,有机会就逃,没机会就咬毒,难抓得很。”
跟白夜司路数差不多?盛明宇一下子就想到了在海上那群最后反扑的人。他们皆是盛明轩的人,功夫诡异,杀人的路数,确实跟玄月阁很像。
宋瑞:“蜀王,可是要如实上报?”
“如实。”盛明宇心知此事瞒不住,也瞒不得,“回头本王跟你一道进宫回禀。”
裴修也从吴循处得了一样的消息。
“我亲自追的,功夫不差,杀手路数,见了我就咬舌自尽了,这应该是特别培养的一群杀手,至于是哪个组织的还不得而知。”
“盛明轩的死士断然没有这样的本事。”裴修沉吟说,“我一直很好奇他如何控制那些死士,不下毒控制生死,哪来的衷心呢?原来是靠杀手。”
长风与他说过那日海上之事,盛明轩死到临头差点儿靠一群身手极高的杀手翻了身。倘若不是遇上了玄月阁,不是晏长青疯狠,眼下就是另一个局面了。
吴循:“你是说,盛明轩另外秘密养了一群杀手,专门控制那些死士?可这些杀手又是谁来控制?我检查过他们没有中毒,也没中什么蛊。”
“总归是有咱们想不到的法子。”裴修说,“想办法活捉一个,派人盯着容贵妃,或许她那里能有线索。”
“我知道了。”吴循说,“还有一事,他们用的是白夜司的青铜箭,要如何应对?”
裴修勾了下唇,“真能下血本,你该怎么说怎么说,圣上本就与你离心,你怎么说他也疑心,他们的目的不就是要把白夜司逼出皇权之外么,随他们的意就是。”
深夜,太子的棺椁终于进了护国寺,至于安不安就不得而知了。
盛明宇与宋瑞随后进宫面圣回禀。
“禀圣上,送葬队在半路遇袭,蜀王淮王皆被暗箭所伤。”宋瑞把收集来的箭头呈上,“这是凶器,至于刺客,我等无用,没抓到一个活口,还请圣上赐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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