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两国安定,圣上总归不能真的追究神女,何况自家还有个猪队友帮衬,若不是宁王蠢,神女也未见得就能下药成功。
“神女对我蜀王有情确然没有错,但用这等阴谋诡计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朕可以不追究,但你国当无事发生,是否也有些说不过去?”
三王子道:“圣上所言极是,神女所犯之错险些酿成大祸,我国自然不能姑息,本王便代吾王废除她神女之名,即刻送回夷国,此生不得再入大周朝。”
这处罚不疼不痒,无非是全了大周朝一个面子,大家心知肚明,此事就到此为止了。
三王子与神女先行退下。剩下自己人,圣上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老十,从今日起你禁足府中,没有朕的允许不得出门,滚吧!”
宁王从善如流地滚了,“儿臣告退!”
圣上又看向柳悬,见他这副样子到底于心不忍,“柳悬,你所犯之罪是死罪,朕看在你柳家几代有功,今次又解了大患,便饶你一死,就不用回刑部大牢了。”
柳悬跪地叩头,“草民谢主隆恩!”
裴修开口道:“圣上,臣以为应该让柳四姑娘破解神女的迷幻药,防止她日后故技重施。”
磕了一个头就几乎起不来的柳悬,磕磕绊绊地抬起头看向裴修。他知道,裴修懂他的心,方才是不得已打断,本以为就此作罢,没想到他还惦记着。
圣上觉得有道理,“就依你的意思,等有了结果告知朕便可。”
裴修:“是。”
圣上又指着盛明宇道:“你,今后给朕仔细着,若叫一个区区妖女制住,还如何担当一国之重!”
大殿中人耳朵集体竖起,将圣上这几个字掰开揉碎了仔细听,确定他是有心将大位传与蜀王时,各自心中五味杂陈,有高兴的,有担忧的,有揣摩这话真假的。
盛明宇只有惶恐,忙说不敢,“父皇这话折煞儿臣了,儿臣无德无才,担不得一国之重。”
“这天下有几人能真正担得,端看有心无心,有无责任罢了。”圣上摆手,“都退下吧。”
众人离宫后,刘鹤朝盛明宇拱手行礼,“臣恭喜蜀王殿下。”
“哎!阁老使不得!”盛明宇没让刘鹤这个礼拜下去,“阁老说这话不是折煞我了吗,圣上不过一时感慨,怎能当真?”
刘鹤敲了敲额头,“哎呦,瞧臣糊涂了,糊涂了,臣一时失言,殿下就当没听见罢,臣告退!”
盛明宇微笑颔首,“阁老慢些走。”
待刘鹤走远了,盛明宇收了笑,“这老狐狸,试探我呢。”
“试探,也是提醒。”裴修说,“圣上那话此时抛出去,是饵,一来想看看你蜀王是否跟当年的秦王或是太子一个德性,得了圣心就欲望高涨,觉得天下都是你囊中之物,觉得圣上碍事,然后在朝中拉拢势力,甚至是举兵造反。”
“二来,是看宁王与淮王如何,是否有心争位,是否各自立党搅动朝堂风波。”裴修顿了顿又说回刘鹤,“至于刘冠秋,他是认人为君,你如果是那等因为圣上一句试探就沾沾自喜,然后以太子自居的无脑之辈,他自会舍你而去,拥立他人。”
盛明宇点头,“我知道,我如今终于明白,争太子不是最难的,当太子才难,太子在皇帝眼中是厚望也是隐患,得谨小慎微,还得施展大才,稍有过头或不及,都是罪过。”
裴修拍拍他的肩,“你明白就好。”
盛明宇看向被陈岭扶上马车的柳悬,“裴二,是不是得立刻叫小柳回来?”
裴修叹了口气,“还不知能否见着。”
宁王府中,扮作丫头的神女问:“那个柳四姑娘是何方神圣?”
宁王对柳清仪不甚了解,“她出身悬壶山庄,但早已被逐出家门,好像是因为擅长毒术,走了歪路,不过她医术好像也不错,之前还给圣上医治来着。”
神女嘲讽一笑,“无知,亏着我之前对悬壶山庄还很敬佩,居然拒绝毒术,这世上医毒不分家,用好了都能治病救人。”
宁王没耐心听这些,“神女如今已非神女,本王留你是看在三王子的面子上,但本王可不养废物。”
三王子在大殿上说带走神女,不过权宜之计,神女还有用,不能送走。是以他就让神女扮作宁王府的丫头掩人耳目。
“先前是我小看了蜀王。”神女承认自己失误,“蜀王对我夷国人心存提防,很难接近,更别提让他放下心防,倒是可以找一个他不会怀疑的人接近。”
“不会怀疑的人。”宁王砸摸着几个字,抬手招来贴身随从,“那谁,裴家三爷如何了?”
随从道:“依着殿下的意思,让赌坊给他下了套,他欠钱回家要钱无果,被削去了头发,属下给他还了债,又借了他些本钱,这会儿还继续在赌坊耗着,恐怕又欠了更多。”
“花了本王那么多钱,也该干点事了。”宁王看向神女,“会易容吗?”
神女:“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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