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风跟裴修自宫中出来后又转道去了蜀王府。
路上,葛天交代蜀王的情况:“殿下出宫就吐了血,我跟陈岭把他扶进马车里没叫人瞧见,回府后秘密请了清风堂的牧郎中过府诊脉,牧郎中说蜀王中毒日深,今日数次强行压制,已伤及肺腑,但仔细调理基本可以恢复,不过,他解不了毒。”
裴修问:“这几日可能出门?”
葛天摇头,“床上躺着呢,牧郎中说毒没彻底解之前,出门只怕不可控。”
裴修看向媳妇儿,“得尽快找到小柳,今日神女的话大家都听见了,若蜀王几日不出门恐怕会有不好的流言。”
神女说蜀王的癫狂之症会伴随终生,话不知道真假,但影响是真的。世人眼中,一个随时会发狂的人如何能坐皇位,将来权利加身,岂非会生灵涂炭?马上就要百姓投票择储,若流言传开,恐怕会影响百姓抉择。
“要我说,流言根本拦不住。”晏长风觉得哪怕蜀王每日生龙活虎出现在人前,该传还是会传,“神女留下这样的话柄明摆着是报复,那么多人都听见了,想诟病的你还能堵住嘴不成,与其压制留言,不如将计就计顺其自然,蜀王上位,众世家虎视眈眈,正需要强权统治,有这癫狂之症才好下狠手。”
“至于百姓,他们更相信看到的,叫表哥出点血做些善事,放粮放药,最好柳家人再出面澄清一下,说蜀王的病没有妨碍,基本就妥了。”
裴修笑看媳妇儿,“夫人一语点醒局中人,好一手内外两治,对百姓怀柔,对世家强硬,对支持者优待,对反对者强权压制。”
说话进了蜀王府,牧央刚刚给盛明宇喂了药。
裴修上前观望,见盛十一面色虽不济,但没有弱象,再蹦跶个几十年不是问题。
“能否下地?”
牧央道:“能,只是他需要平心静气,最好静养。”
“我哪有功夫静养?”盛明宇躺了这一会儿就浑身刺挠,忍不住起身,“那毒妇真是恶毒,临死还得拉我垫背,眼下都盯着我,我要躺两日,第三天就能传我快死了。”
牧央道:“起码今日要养,殿下还是躺下吧,余毒不除始终是隐患,师妹不在,毒发我没法子控制。”
说起柳清仪,盛明宇不逞强了,又乖乖躺回去,他朝后面的晏长风说:“二妹妹,再给小柳去信千万把我写得惨点,最好说我下不来床。”
晏长风笑,“表哥你明知道小柳不吃你这一套,为什么每次非要自取其辱呢。”
“你不懂。”盛明宇沉迷幻想其中,美得不能自拔,“小柳口是心非,她越对我不冷不热,越是心里有我,我跟她撒娇她心里受用着呢。”
裴修没功夫看这家伙思春,拉着媳妇儿走,“看来他没大碍了,咱们回去吧,对了,我自请废了爵位,你可千万别替我叫屈。”
“啥?”盛明宇蹭地坐起来,“是不是那些老东西给圣上上眼药了,我那父皇一向没个主见,叫世家贵族一逼迫就拿不定主意,又来逼迫你。”
盛明宇心疼兄弟受这鸟气,其实不过一个爵位,将来再封他一个就是,可眼下这口气咽不下去。
牧央无奈:“殿下,您别动气,别动气,别动气。”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盛明宇又躺回去,“这也不是毒的事,往我脸上踩呢,我能不气吗?”
“您能气,您想怎么气就怎么气。”牧央道,“但再次激发毒性,毒可能入心肺,您恐怕等不到我师妹。”
盛明宇:“……”
不气了,说什么也不气了。
晏长风出了府还笑不停,“真是一物降一物。”
“学士府那边有了消息。”裴修说,“今日寿宴,学士跟夫人进宫,学士小姐出门见了个男子。”
“嗯?”晏长风精神一振,“还真有相好?哪家的?”
裴修:“是今年参加秋闱的一个学子。”
学子啊,晏长风觉得不妙,若是哪家公子,撮合一下容易成,可学子麻烦就多了。以公孙纾的家世,大概看不上一个穷学生,除非等他考中进士,有了前程。这一耽误就过了秋,蜀王的婚事等不了。
“造化弄人啊,小柳那个性子,若知道表哥为难,一定会成全。”
裴修也无奈,“后面的事咱们插不上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缘分一事,得看天意。”
回府时天已经黑了,家里正吵得一团乱。
裴妤凤跟神女一起被关押,消息传回来,秦氏就疯了,跑去找裴延喜要人。
“老三,妤凤跟我说了,那什么香液是你给她的,怎么就成了毒药?她在宫中给蜀王下毒被关进了大牢!我不管,你去把人替换出来,不能让我们妤凤在牢里过一宿!”
裴延喜还郁闷着呢,今日乔氏跑了,他又在赌坊输了钱,到现在赌债还没有着落,哪管得着牢里的侄女。
“我不知道什么毒药,我给妤凤的就是一瓶勾引男人的香液罢了,她被抓了关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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