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太子许诺的一月时间已经过去了小半月,朝臣们日日去凤鸣宫外跪求太子登基,只差把殿外地板跪穿。
直到西南捷报传来,满朝上下这才知道即将登基的太子殿下居然跑去西南打仗了。
“刘阁老,此事您可知道?”
朝臣们纷纷围着刘鹤追问,他们觉得刘阁老似乎是共谋,太子不在这段时日,唯有刘阁老兢兢业业毫无怨言,仿佛朝堂是他们家的产业。
刘鹤否认,“我若知晓,怎么可能任由太子如此胡闹,这幸而是太子战术了得,完胜夷国,若有个差池可如何是好!”他说着不住叹气,“胡闹,太胡闹了,以后万不可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他装得跟真的似的,把同僚们唬得一愣一愣的。朝臣们心里不免嘀咕了,如果刘阁老不知此事,那证明未来新帝是个极有主见且果决之人,不好惹,更不好拿捏。
于是,一些个叫嚣太子不登基就要动摇国祚根基,恨不得以头撞柱逼太子现身的朝臣们不敢再现眼了,老老实实等着太子回朝。
又半月后,盛明宇秘密回了北都,又连夜进宫。第二日顶着黑眼圈,神情哀伤地出现在朝堂上,任谁看这都是守了两个月灵的德行。
“诸位对不住,父皇驾崩,我哀伤不已,一不小心就陪了父皇两个月,叫大家担心了。”
众朝臣心情非常复杂,本以为太子殿下会高调凯旋,借机立威,场面上再解释一下擅自离宫之事,跟大家客气两句,以安抚百官。哪知人家根本懒得交代。
这无疑是在告知大家,他决定的事,无需置喙。
以余太傅为首的一干老臣,本想趁机劝太子要以国为重不可轻易冒险之类的话,可人家根本不挑明。太子不承认,谁敢那么没眼色地戳穿?
想说不能说,还拿太子没辙的滋味很是憋屈,但也只能忍着。
刘鹤出列,高举太子至孝大旗,“太子殿下孝心感天动地,乃社稷之幸,百姓之幸,更乃吾辈之幸!”
此时不拍马屁何时拍,其他朝臣皆出列附和,好话不要钱地往外送。
场面戏做完了,盛明宇说起正事:“父皇驾崩已有两月,钦天监尽快择吉日出殡,待出殡之后,再挑登基之日。”
“另外,我朝已与夷国以及北疆各国通商,皇商急需确认,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刘鹤道:“若论丝绸茶叶等物,当数江南出产为最好,江南的几大商家中,又以扬州府晏家,苏州府的白家,余杭陆家最为出众,其中陆家纺织规模稍小,晏家与白家不相上下,再论对朝堂的贡献,晏家主在朝堂危难之时仗义疏财,晏家二姑娘又在疫病肆虐之时舍药材救治百姓,实乃义商,为皇商不二人选。”
吏部尚书出列道:“臣听闻松江府晏家作坊最近出了事,损失惨重,是否不足以与白家竞争?”
还有那些与疫病有关的传闻他不敢说,毕竟牵扯了太子殿下。
盛明宇偏不让他藏着,“为何会损失惨重?”
吏部尚书道:“好像是被水淹了。”
盛明宇:“何人所为?又为何为之?”
吏部尚书:“这……臣就不得而知了。”
“不清楚的事以后不要讲。”盛明宇看向其他人,“可有知道因由的?”
吏部尚书讨了个没趣儿,也给众臣提了醒,新帝不听谗言,不受挑拨,以后少拿没用的屁话来烦他。
新帝还未登基,众臣就已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小心来应对,无人再敢轻视之。
大理寺卿道:“臣还未收到松江府上报案情,定会密切关注此事。”
盛明宇点头,“若晏家当真失去竞争资格,便从白家或是陆家中选。”
忠臣附和称是。
晏长风刚刚收到了齐掌柜从松江府传来的信。
信上说晏家作坊损失惨重,织机几乎都被泡毁,蚕丝布料就不必说,泡了水便不能再用。齐掌柜根据她的吩咐报官喊冤,当地知府颇为重视,经过数日严查,找到了些许蛛丝马迹,是当地的一个混混小帮派干的。
混混小帮派不会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必是拿人钱财替人卖命。
看来,背后之人是有备而来,小打小闹的不能把他们引出来。晏长风回信给齐掌柜,让他放出晏家作坊资金不足,要变卖作坊的消息。
数日后,齐掌柜再次回信,说无人肯买,要么就是出极低的价格收购,疑似幕后有人操控。又过了半月,齐掌柜说有人愿意高价收购,但要跟东家当面谈。
晏长风合上信,琢磨着得亲自跑一趟松江府。现在晏家白家正竞争皇商,这个节骨眼儿上晏家作坊出事,于谁有利不言而喻,偏巧又有人愿意高价收购。
这要不是白家干的,晏长风就把白家祖宗供起来。
既然对方要跟她当面谈,她总要会一会,只是……她看向床上的小东西。这小子还没断奶,离不得她。
“如兰!”她稍微一想就做了决定,把如兰叫来吩咐道,“收拾东西,我要带上晏之去松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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