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关系。”她只能尽量让雪衣不担心她,“只要外祖母不倒,裴钰就不敢对我如何,倒是你自己,你想东山再起,他们必定视你为眼中钉,你一个姑娘家,还是稳妥些好,钱够用就好了。”
“知道了大姐,以后我不能常来看你,你多给我写信,若遇到难处千万告诉我,还有,看好自己的嫁妆,我看宋国公府抠门得很,八成没什么钱,肯定要图你嫁妆的。”
晏长莺这段时间已经被裴钰骗了不少钱,她没敢告诉雪衣,怕这丫头找裴钰算账。
自这以后,她给雪衣丫头的信就只有喜没有忧。她说裴钰对女儿很好,对她也很好,说外祖母很关心她,经常派人来嘘寒问暖。
可实际上她跟女儿都很不好,因为她拒绝给裴钰钱,他对她就没了耐心,打她骂她,对女儿不闻不问,就连女儿生了病也不管。
无非就是如此了,晏长莺常常这样宽慰自己,比起雪衣的难,她遭这点罪实在不算什么,怎么好再拿这些永远解决不了的事给她添麻烦呢。
生了女儿后半年,她再次有了身孕,太医诊断说八成是个哥儿,这无疑重新给了她希望。生了子,女人才算是有了依靠,只盼他将来争气,能保护母亲跟姐姐。
她不知道,她跟女儿的噩运就此开始了。
裴钰开始变本加厉地虐待她,三天两头打得她不能下地,还不给她请医用药。再后来他强行把女儿抱走,不让她接触,说是交给国公夫人照料。
但具体交给了谁她不知道,她不能随意出屋门,裴钰谎称她染了重病不能见光,将她锁在一个不见光的屋子里,唯一能接触的人就只有秦惠容。这个女人原来是个极擅伪装的,她对她好,不过是配合裴钰骗她的嫁妆,现在揭开了伪善的面具,便对她极尽虐待。
她失去自由后,嫁妆就全部落入了裴钰手中,她的私信也被随意拆阅,然后裴钰再逼着她回信,让她告诉雪衣她很好,千方百计阻止雪衣来北都城看她。
雪衣不来也好,如果被雪衣看到她受尽欺负,怕是要跟裴钰拼命。因此她十分配合,只恨不能雪衣这辈子不要再来。
但终究纸包不住火,雪衣还是察觉到了异样,亲自来了北都城看她。
“你是不是在信里与她说了什么?“裴钰掐着她的脖子恶狠狠地问,“你以为她来了就能救你?天真!我正愁找不到机会除掉她,她来了刚好自投罗网。”
晏长莺拼命摇着头,她没有,她怎么能让雪衣来送死呢。
“我,我可以不让她来……她不会来的!”
“现在晚了。”裴钰狞笑,“你那个好妹妹太有本事了,被赶出家门不过才两年就东山再起了,是天大的后患,必须要除掉,真是可惜,这么有本事的人却不识时务。”
晏长莺绝望极了,她要怎么办才能保护雪衣呢?她现在连外祖母都见不到。
对了,还有裴二公子!
裴二公子是裴家唯一一个有可能帮他的人。先前她被打伤,被二公子察觉了,偷偷给她塞了些伤药。
不过后来被裴钰知道了,他四处散播叔嫂不轨的谣言,污了二公子的名声。
晏长莺很是纠结,她要救雪衣,也不想害了二公子,到底该如何是好?
她想她真的是个累赘,害人害己,不如死了算了。
是啊,她不如死了算了,她死了,裴钰就消停了,她死了,消息会传出去,外祖母就会知道,有她老人家在,雪衣应该不会吃亏吧。
于是晏长莺开始绝食,她本就虚弱,绝食了两三日就撑不住了。
弥留之际,她看见了裴二公子,二公子竟然来救她了!
他怎么能来呢,这里是裴钰的地盘,迟早会被发现,那么一定会连累二公子的!
“二叔……不要来,求你别进来……”
她拼命阻止他进来,可却无济于事,绝望之下,她拼着最后一口气爬起来,一头撞向了床柱。
番外五
晏长风再次见到大姐已是这年深秋。
裴小少爷已经过了周岁,能磕磕绊绊走两步。裴二公子在扶着媳妇儿胳膊的前提下,能缓慢自行走路,跟儿子半斤八两。
于是进大姐家的时候,晏长风一手抱着裴小少,一手扶着裴二少,乍看上去有点“满载而归”的意思。
“晏小莺,来客了!”
屋里的晏长莺听见,先是愣了一下,确定这不是做梦,立刻丢下手里的活计跑出去。
站在日光下那一刻,她整个人都亮了,明闪闪的眸子左右反复打量,每一眼里都有惊喜。
“天啊,小晏之都这么大了!”
“我们雪衣也跟以前不一样了,柔和了,内敛了。”
“二公子气色好多了,可是病好了?”
裴修回之一笑,“好了。”
这是晏长莺这一世第一次见裴二公子,也是裴修这一世第一次见晏长莺,前世种种皆已深埋入土,再相见时,他们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晏长莺笑着去抱小外甥,“快让姨娘抱一抱,我本打算着年底去北都看看我们晏之,谁知你们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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