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轩身子一低,便开口向闻木道长解释起来,
“师叔当是知晓,师傅他平生最爱的便是炼丹一事。前些时日这几位贵客给师傅带来一丹方,希望借师傅之手炼出神丹。
师傅他见之欣喜,如获至宝,当即便开始闭门炼丹。然而不知怎么,前些天正在运转的丹炉突然炸裂。
他老人家躲避不及被爆炸波及,虽然经历一番救治,最终还是重伤不治,药石无灵。”
这故事虽是顾凌轩编的,但他谈吐间言辞真切,神情哀痛,悲伤溢于言表。
虽说鸿景道长对他并不算好,但毕竟师徒多年,情分多少还是有些。
此刻又是故地重游,悲怆的气氛霎时间便晕染开来。
连一旁的小沅都被师兄的神情所感,走上前来抱着顾凌轩的大腿根“呜呜”啜泣起来。
顾凌轩双眼略红,轻抚着小沅的头顶,
“师傅临终之时特意嘱托我等,一定要继承他的衣钵,将那味丹药炼制出来。我身为大弟子自当秉承师命,万死不辞。
只是观里的丹炉因爆炸损毁,已无法再用。幼时我常同师傅前来此地,知晓坐木师叔也精通炼丹制药一事,有丹炉可堪一用,不得已只能前来叨扰师叔。
不知自坐木师叔仙逝后,那丹炉是否仍在,可否借弟子一用,已完成师傅遗嘱,了他夙愿。”
李心忧听完顾凌轩的言辞,心里“啧啧”称奇。
该怎么评呢?
这师兄弟是真的道士吗?
这小偷小摸就算了,撒起谎来也是真假难辨啊。
要不是我们知晓真相,料来也必被他说的故事诓骗啊。
顾凌轩这借丹炉的理由真的是无懈可击,既隐瞒了师傅的真正死因,又可假借他的遗命找坐木道长借丹炉。
还好他是为了帮助我们。
闻木道长听完这真真假假的缘由,自然更是分辨不出,过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
“鸿景老儿一生醉心炼丹,如今不惜身陨也要炼出这丹药,当真是痴啊。”
他说这话时神情半伤半笑,或是伤感老友的离世,又或是取笑鸿景的“死得其所”。
闻木道长深吸口气,缓缓开口,
“小道士,原本坐木仙逝之后,丹炉便闲置许久了,你来不过是借丹炉一用,又是鸿景遗愿,我自当鼎力相助。”
顾凌轩一听闻木道长同意,正要俯身跪拜,却被又闻木一把拉住了。
他顿时不明其意,抬头疑惑地看着师叔。
只见闻木道长苦笑看着顾凌轩无奈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小道士莫心急,且听我说完。”
闻木道长松开顾凌轩的手臂,缓缓走向大殿门口,众人也转身跟上。
“可惜,我虽是想应允,然而这借丹炉一事却是怎么样都兑现不了的。”
众人一时大惊,兑现不了?
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错愕中,顾凌轩上前一步,
“师叔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说兑现不了?”
“因为观中,已无丹炉了。”
闻木看着外面空旷寂静的道观无奈摇了摇头,
“这事说来就长了。”
原来,坐木仙逝之后,这“祈年观”的炼丹制药一事便也成了似有似无的事。
毕竟观里的其他人对这一事并不上心,也就炼丹童子在维持着观中最基本的用度。
然而,“祈年观”虽是用不上这炼丹炉,其他人却是有觊觎之心。
那便是“洗心阁”的谷慎道长。
谷慎觊觎这炼丹炉不是一天两天了,坐木道人还在时,谷慎便想将“祈年观”的丹炉吞入自己的丹业版图中。
早在多年前,他便上门找坐木谈及过索要丹炉之事。
结果嘛,当然是碰了一鼻子灰,被坐木一口回绝。
那时坐木仍在,他自是死也不会答应将丹炉给予他人,况且当时“洗心阁”还并没有像如今这般壮大。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情况便不同了。
其后时日不长,“洗心阁”便靠着谷渐,谷慎两师兄弟的望气,炼丹之术声名鹊起,闻名青羊山内外。
谷慎的丹药开始一丹难求。
这一方面当然是谷慎刻意控制产量。
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因为炼丹炉的原因。
毕竟普通的丹炉可没这些道门正统中切实汲取天地灵气的炼丹炉有效果。
普通的丹炉当然可以忽悠下不识货的小白。
但真要想将丹药卖起价来还得是这些宝贝炼丹炉。
自从知道坐木仙逝之后,谷慎便愈发加紧了对炼丹炉的侵吞,三番五次上来讨要。
前观主望木道长当然也是不肯答应,毕竟虽然现在炼丹一事在观中暂缓。
但这丹炉也是世代“祈年观”留下来的传承,要真让外人夺了去,断了传承,自己可就是“祈年观”的千古罪人。
然而却由不得他了,此时的“洗心阁”早已今非昔比。
如日中天的“洗心阁”当然就懒得和望木磨叽了,既然文的不行便直接动武,甩开膀子抢夺。
不仅如此,谷慎还凭着“洗心阁”雄厚的财力收买了不少“祈年观”的内部弟子,许下重金将他们策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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