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顶的话,让那位被他称为负剑老儿的客人脸色一变,显然这番话让他极为顾忌。但要让他向孟九州这么一个晚辈赔罪,负剑却又拉不下这个脸来。一时间,负剑的脸上阴晴不定,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金顶一番话说得负剑心神不定,他却又转头向孟九州笑着说道:“孟小友,老夫道号金顶,这一位道号负剑,我二人都是当年从仙山之中逃出来的仙人,这点想必孟小友已经猜到了。老夫就不多说了。负剑老儿性情暴躁,如果刚才他有什么得罪孟小友的地方,老夫替他向孟小友赔罪,还请孟小友不要放在心上。”
“哼。” 负剑听了金顶的话之后,冷哼了一声,嘴角微动,似乎想说什么话,但最终却也没有说什么。他虽然不耻金顶以这种态度对待孟九州,但金顶刚才的话,却是在为他圆场。他纵然对金顶再不满,却也不好说什么。
孟九州脸露微笑,但心中却是暗自警惕。负剑老人虽说态度嚣张,但没什么心机。而且从他刚才好意提醒自己来看,他对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反倒是这个金顶老人,看上去对自己甚为和善,但他刚才的两番话,听起来好像都是好意,其实是在挑拨自己和负剑老人的关系。这个人,可比负剑老人要阴险狡诈得多了,自己可得小心些才是。
“晚辈孟九州,见过金顶前辈。” 孟九州心中对金顶老人提高了警惕,但脸上却是丝毫不露声色。虽说金顶老人称他为小友,但他却仍然以晚辈自居,“前辈说笑了。负剑前辈性情耿直,这一点晚辈已经看出来了。至于前辈刚才说负剑前辈言语不妥,有冒犯张神君之嫌,晚辈以为,金顶前辈有些多虑了。张神君在仙界固然是地位崇高,但在这一界,也不过是老庄祖师而已。如果负剑前辈在仙界之中说这番话,那当然是冒犯了张神君,但在这一界中,却不能称之为冒犯,最多不过是言语失实而已。张神君日后就是知道了,也不过是一笑而已,岂会因为此事而怪罪负剑前辈呢?难道在金顶前辈心中,张神君是如此小气之人吗?”
负剑老人和金顶老人都是一怔。他们都没想到孟九州竟然会帮负剑老人开脱,而且反手就把另外一顶大帽子扣在了金顶老人的头上,这却是大大出乎了两人的预料。负剑老人一怔之后,虽然不明白孟九州为什么要帮自己说话,但还是赶紧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孟九州的说法。而他看向孟九州的眼神,也是和善了许多。金顶老人却是笑容一滞,但马上又恢复了过来,仍然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好像丝毫没有因为孟九州的话而生气。
孟九州之所以说出这番话来,一来是因为刚才负剑老人的好意提醒,让他知道负剑老人其实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因此他也不愿看到负剑老人因为几句对张神君不敬的话而感到惶恐;二来,金顶老人说负剑老人一心回到仙界,从负剑老人的反应来看,孟九州认为此事不假。既然负剑老人一心回仙界,那他和孟九州之间,就没有什么冲突。相反,孟九州认为负剑老人才是自己的天然盟友,因为孟九州要对付的,是一心留在这一界的仙人。
“金顶前辈是峨眉剑宗的长辈吧?” 既然负剑老人已经暗中点明了金顶老人的身份,孟九州自然不能假装不知,因此他不等负剑老人和金顶老人说话,马上就问金顶老人道。
金顶老人尚未开口,负剑老人抢着说道:“孟九州,你猜得不错,峨眉剑宗两位创派祖师,一位是长眉天君,另一位,就是金顶老儿了。和你结仇的太一,就是金顶老儿的徒子徒孙。”
“喔?” 孟九州眉头一动,问道,“峨眉剑宗创派祖师之一是长眉天君?那不知金顶前辈和负剑前辈当年在仙界之中,是什么地位?”
“哼。” 金顶老人的眼中一道精光闪过,“孟小友也知道仙界天君的称号?”
孟九州微微一笑,说道:“晚辈曾在仙山之中遇到一位仙人,道号南情。这位南情前辈不但赠送了一些药材给我,也曾向我稍稍提及一些仙界之事,仙界之中仙人分为帝、神、天、人四等,就是南情前辈告诉我的。”
“喔。” 金顶老人听了孟九州的解释之后,点了点头。南情老人他自然是知道的,既然南情老人能够赠送药材给孟九州,那么向孟九州解说一些仙界的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
金顶老人没有回答孟九州的话。负剑老人在一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和金顶老儿,当年在仙界之中都是真人身份。”
孟九州看出了负剑老人的不好意思。心中暗笑。真人在仙界之中,只比普通仙人高了一等而已,与神君的差距,无疑于天壤之别。负剑老人肯定是想起了刚才他所说的张神君都对他客客气气的言语,因此才会感到不好意思的。
出乎孟九州预料的是,这一劫对于仙人来说,竟是如此艰难。
负剑老人和金顶老人都是仙界的真人,这意味着他们两人当年在仙界之中的地位其实并不高。两人之中,孟九州已经知道负剑老人一心想要返回仙界,就是不知道金顶老人对此是什么态度,而且,峨眉剑宗另一位开山祖师长眉天君,对此又是什么态度呢?不过,孟九州猜测,长眉既然是天君的身份,只怕他还是想回仙界的可能要大一点。
“金顶前辈,” 孟九州在听了负剑老人的话之后,眼珠一转,问道,“不知道长眉前辈还在不在此界呢?如果在的话,晚辈想登门拜见,不知道方不方便?”
“长眉天君千年之前就已经回仙界去了。” 金顶还没有答话,负剑又抢着说道,“不止是长眉天君,还有好几位天君都已经返回仙界了。至今还停留在这一界的,都是真人,而且不超过十人,再加上妖族尊者的话,也不会超过二十位。”
仙界之中,仙人以帝、神、天、人排名。妖族则以皇、王、圣、尊相对应,负剑老人说的妖族尊者,一般被称为妖尊。地位和仙人的真人等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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