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满口荒唐言,其中的讥讽意味,溢于言表。
阳天听不下去,拉起冷枫的手,冷着脸说:“我们走!”
冷枫却没动,只是看着林云的眼睛,说:“并非我怕或者其他的什么,只是有个小要求。就是如果我画出来东西让你满意了,你也不要戳破,可好?”
不要戳破?
林云也搞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心想我倒要看看你搞什么名堂,所以也就点头答应了。
冷枫也不再废话,提起笔,深吸一口气,秦川的巍峨与神秘浮现在眼前。
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
记得,当然第一次学会滞空停留的秘术时,就曾飞往秦川山脉的最高处,张开双臂任由狂风拍打脸颊。
那一刻的他,好似神仙,怡然自得。
随着秦川山脉的雄伟浮现眼前,他也在纸张上落下笔墨。
这一刻,一股清风吹过脸颊,就好像秦川的山风拂过脸颊,不知不觉,秦川层峦叠嶂的画面,出现在纸面上。
起初,旁观者们嘲笑他装模作样。
可随着秦川层峦叠嶂的画面出现在画纸上,他们的表情变得严肃。
渐渐地,他们的神色变得敬重。
只见他的笔法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
一笔而下,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这近乎癫狂的原始的生命力的冲动中包孕了天地乾坤的灵气。
峰峦叠嶂,碧水如镜,青山浮水,倒影翩翩,两岸景色犹如百里画廊。
恍惚之间,一阵清风轻抚脸颊。
下秒,他们就置身于秦川群山峻岭之上。
俯瞰足下,白云弥漫,环观群峰,云雾缭绕,一个个山顶探出云雾处,似朵朵芙蓉出水。
墨落笔停,他们都没回过神。
直至有人讷讷地说了一句“我好像飞起来了”,他们才回过神。
看着眼前的画作,阳天喃喃道:“其色,其形,其浓淡枯湿,其断连辗转,粗细藏露皆变数无穷,气象万千。”
旁人纷纷赞叹道:“一笔而下,有如神仙般的纵逸,来去无踪。”
“群鸿戏海,舞鹤游天。”
“曼卿之笔,颜筋柳骨。”
...?...
末了,冷枫提笔在纸张上落下四个字“重峦叠嶂”。
这幅《重峦叠嶂》图,对应的是那幅残画《层峦叠嶂》,有异曲同工之妙。
有人欣赏道:“相比于这幅残画,笔势雄奇,姿态横生,出于无心,是其手心两忘,具有了最为生气灌注的特点。”
“是啊,林小姐临摹的画作,与这幅画相比,真的像是一潭死水。”
“这幅画作...?...绝对传世佳作。”
...?...
听着众人对冷枫这幅画作的赞美,阳天心里又骄傲又惊喜,牵住冷枫的手,小声惊讶道:“没想到,你竟然还真懂水墨画,而且画得这么好!”
冷枫笑说:“谦虚。”
阳天追问道:“你有这能耐,为啥不说?”
冷枫无奈道:“这又不是啥逆天的本事,谁没事逢人就说‘哎!小姐,我会画画’,就算说了又能如何?
难不成强制性地让别人求我画一幅?
这就跟我对你说‘天姐,我可以让你怀孕,你来我床上,我让你怀孕,生孩子吧’一个道理。“
阳天掐了一下他的手心,气呼呼地羞骂道:“谁要跟你生孩子啊!哼!”
冷枫笑问:“林小姐,这幅‘重峦叠嶂’的画作可还行?”
林云迟迟没有回应,因为她还沉浸在其中。
望着眼前的这幅新作《重峦叠嶂》,林云喃喃道:“或劲键或婉转,或如婀娜窈窕的美人,或如矫健勇猛的壮士,或如春风拂面繁花一片,或如北风入关深沉冷峻。”
此刻,她的内心无比震撼。
这四年,她每日有闲暇时间,都会临摹冷枫的那幅残画,最是清楚冷枫的笔迹。
虽然这幅《重峦叠嶂》与那幅残画《层峦叠嶂》有不同之处,但有异曲同工之妙。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这幅新作更加成熟稳重。
她曾幻想过,残画的作者会是一个老头,或者中年人,或者是女人。
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个二十岁的小弟弟。
林云抬起头打量着冷枫,神色凝重,可看着看着,她忽然笑了。
这一笑,把众人搞得一头雾水。
可只有冷枫知道,她这是在笑缘分很奇妙。
确实,林云在笑缘分的奇妙,自己这四年来一直在苦苦寻找残画的作者,万万没想到,他自个却悄然出现在自己身边。
此刻,她也明白,冷枫为何说若是满意了,就不要戳破。
看来,眼前这位小弟弟还是个低调不愿声张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被冷枫说自己的画作是一潭死水,那完全一点儿都不过分。
冷枫又问道:“林小姐,这画作可还满意?”
林云惊醒,强压制住内心的激动,点点头,莞尔一笑道:“此生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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