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叔备下的六瓶白酒瞬间就空了两瓶,可四个人都还是很清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李奕言和靳小天之前就说好的,何叔没醉之前他们绝口不提村里的事情,要是让何叔有了警觉弄不好这酒就不好喝下去了。
“何俊,在县里主要做什么啊?”
“给领导当秘书呢。”何俊还是很低调的,何叔却补了一句:“小俊他给马县长当秘书,马县长很喜欢他。传闻说马县长要往上调了,到时候他肯定会给小俊谋个职务,那个时候我们老何家就扬眉吐气了!”
靳小天和李奕言并不知道这个马县长是什么人,靳小天一直呆在省城,李奕言远在黔州。
不过听到何俊有这样的成就靳小天还是很替他高兴的。
何俊的神情有些尴尬:“叔,你在哪听来的小道消息,有些话儿是不能乱说的。”
何俊是有头脑也讲原则的人,对于何叔随便乱放大炮他也是很无奈。
靳小天说道:“能够走得更远是好事,不过别把自己的根本给忘记了,有时候啊,我们走着走着就忘记了当初我们为什么要上路。”
何俊听着靳小天的这话,微微点了点头:“嗯,初心不能丢,否则到最后只能是事与愿违,甚至很有可能会滑向泥潭。”
听何俊这么说靳小天和李奕言都不禁点头称赞,两人对何俊又高看了几分。
何叔却没有这样的觉悟,他说道:“能够做官当然是好事,光耀门楣,小俊,这没什么好遮掩的,你叔还指望着沾你的光呢,以后你小霞妹子毕业了说不定也要指望你替她安排一份好差事呢!”
何俊没有说话,李奕言叹了口气,这也不怪何叔,这是几千年来的封建思想所形成的一种惯性思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想当年杨玉环受宠不是弟兄姊妹皆列土吗?
何俊端起了酒碗:“小天,这一碗我敬你,小时候我和小霞没少受过你的照顾,每次疯狗李欺侮我们都是你挺身相助,这碗我先干了!”
听何俊提到了疯狗李,何叔的脸色有些难看。
靳小天笑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人家疯狗李可是出息了,带着乡亲们致富呢,对吧何叔?”
何俊冷笑:“就他还带着乡亲致富?老实说,我真迟疑那些钱来得是不是干净,下坝村的事情我在县里也有耳闻,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叔,你说说,他是怎么带着你们致富的?”
何叔没想到何俊会把这枪口对准了自己,他开始有些后悔了,自己怎么就让何俊来作陪呢,这小子根本就是一根筋。
何叔也端起碗来:“喝酒,喝酒,别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来,小天,这碗叔敬你,以后小霞在省城读书还指望你多关照呢。”
靳小天也端着碗说道:“叔,这么说就见外了,怎么也是乡里乡亲的,再说了,以前我和小俊小霞就处得不错,她要真有什么事我当然不会不管的,回头你就把我的电话告诉她,让她有事情就来找我。”
说罢他一口干掉了碗里的酒,何叔也干了:“好,有你照顾她我就放心了。”
说话的时候又给满上了。
何俊轻皱眉头,他仿佛看出了什么不对,自己的叔叔好像是有意要灌靳小天的酒,叔叔的酒量他是知道的,那可是公斤级的,五十六度的高度酒,又喝得这么急,靳小天能够受得了吗?
就在他思忖间何叔又找了个由头和靳小天再干了一碗,放下碗,何叔对何俊说道:“小俊,你怎么说也是主人家,还不赶紧和小李碰一个!”
何俊只得端起碗招呼李奕言喝酒,李奕言也是爽快人,和何俊碰了下,两人都把酒给干掉了。
不一会,又腾出了两个空酒瓶。
这回何俊的脸已经通红,他感觉到自己的视线都有些模糊了,说话的时候舌头都不好使了。
“叔,不能再这么喝了,会,会醉的。”何俊的脑子还算有些清醒,他对何叔说。
何叔心里暗道自己的这个侄子也太没有出息了,一个匀一瓶就成了这个样子,他看了何俊一眼:“行,你少喝点吧,就你这样的干部还不合格呢,想要更进一步就得有酒量,喝酒都不行能干得好工作吗?”敢情在何叔看来酒量与工作能力成正比关系。
不过何叔的心里也暗暗吃惊,他没想到靳小天和李奕言也能喝,不过他仔细观察了一下二人,二人虽然看着状态还行,但他们的眼神都开始有些飘了,他心里暗暗得意,何俊虽然不济,但他替自己拼去了一瓶,自己只要再使一把力就能够把靳小天和李奕言喝倒了。
“他喝不了多少酒,由着他吧,来,我们继续。”
靳小天说道:“叔,这碗该我敬你,谢谢你的热情款待。”
何叔愣了一下,原本他是想一打二的,靳小天这么说他就只能先和靳小天干了这一碗。
不过他倒是无所谓,他相信就算是一个一个的来他也能够把这两个给灌醉。
他必须要拿捏一个分寸,既要把他们灌醉又不能让他们不省人事,否则就不能从他们的嘴里套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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