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脸上划几个血道子倒是可以的,又或者用刀尖切开他的手指甲,伤口不大,但是会很疼,钻心的那种疼。”班柠说,“我看以前就有同事这样审讯过犯人,我刚入职的那会儿看到的。”
“你刚才不还说不能用私刑吗?”
“只是切开几个手指甲而已,不算什么大事,大不了再给他涂点止疼膏包上创可贴,我一会儿拿两副一次性胶皮手套来,不留下咱们的指纹就行了。”
她们两个在很认真地探讨着折磨人的方案,令林雁回听在耳里感到极其的发怵。
就在她们决定开始行动后,林雁回终于松了口,他说:“你们别乱来,我、我今天也没想对你们怎么样,大家彼此各退一步,互不相欠,这也算是彼此都懂的规矩。”
“谁的规矩呢?”班珏琳笑了笑,“是你的规矩,还是我的规矩?又或者,是你身后指使者的规矩?”
13.
林雁回紧蹙着眉头,像是在思考该如何回应,班柠已经在这时挽起了袖子,她直接拿着水果刀走到林雁回面前,双腿岔开,按住他的头,端详着该从哪里下手最为合理。
林雁回想要躲闪,挣扎之际误杀了自己,刀尖划破了他左脸,一条血痕立刻出现。
血珠顺着脸颊流淌到下巴,滴落在他膝盖上,灰色的运动裤立刻被染出了暗色。
他大惊失色,开始骂班柠是个疯子,甚至都带出了哭腔。
班柠却一脸无辜地说:“是你自己凑到刀子上的,我可还没动手呢。”
“你们姐妹两个简直有病、不正常!我从没遇见过像你们这样难缠的女人,明明知道前路危险,却还是死不回头,要不是你们一直追着不可能成功的事情不放,我也不必在你们身上浪费时间了!”林雁回激动地大喊了起来。
一直等到他骂得痛快并逐渐平静下来之后,班珏琳才再次问道:“好了,坦白地告诉我吧,是不是长钢企业的人派你来监视我的?”
林雁回气喘吁吁地瞪着班珏琳,“你已经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班珏琳和班柠彼此面面相觑,两个人的表情都露出了“果然是这样”的神色。
“既然如此,我也不想要为难你。”班珏琳靠在身后的柜子上,一字一句地询问林雁回:“打从一开始在陆媛被杀之后,你是不是就一直等在派出所外面制造出与我偶遇的假象?”
事已至此,林雁回也不再陪着笑脸,毫无惧色道:“对。”
“所以你根本就不认识陆媛,更不是她的朋友?”
“没错。”
“你假冒她的朋友周转在我身边,再找到合适的机会将我带去见崔琦,目的是让我知难而退吗?”
林雁回抬起眼,终于直视着班珏琳,“按照规定的要求,本来是要让你在崔琦的洗浴中心就打消查下去的想法的。这么长时间以来,你应该也已经很了解他的为人了,包括陆媛在内,没有女人能从他的手上安全逃脱,除非是不入他眼的女人。”
班柠瞬间就明白了林雁回的意思,她沉下眼,忍不住骂了句:“人渣。”
林雁回却道:“可别把我和他相提并论,他是他,我是我,他是人渣没错,但陆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很清楚陆媛是怎么死的对不对?”班珏琳问。
林雁回反问:“你不是也很清楚吗?那些警察们也再清楚不过了,但那又有什么用呢?几次拘留崔琦,不都放了出来?只要他背后的人一出现,谁也不敢再继续追查。”
班柠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她很气愤,因为她想起了自己被停职的原因,大概率就是长钢企业在背后搞的鬼。
但是,这也说明那些人的确在忌惮她与班珏琳的介入,更说明她们几乎就要触碰到他们担心的真相了。
班珏琳察觉到班柠情绪的变化,立刻询问林雁回:“从你刚才的态度来看,你很清楚她被停职的这件事,也是长钢企业的要求?”
林雁回只说:“你们斗不过他们的,以卵击石罢了。”
“可我们还是抓到了你。”
“我只不过是个小人物,你抓到我又能有什么用?你觉得用我能威胁到他们吗?他们会在意我的死活?”林雁回嗤笑一声,“而且就打我被你们抓到这里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会知道整件事,保不齐我明天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了,我根本就没什么可害怕的了。”
“原来那个人不是你。”班珏琳猛然意识到了最为关键的一点。
林雁回露出狐疑的眼神,“什么人?”
班柠也困惑地看向她,“你在说什么?”
那个时常发送提示消息给班珏琳的人,证明那个人一直在暗中观察着班珏琳的一举一动。
可那个若不是面前的林雁回的话,又会是谁?
就像是他刚才所说,还有另外的人在暗地里潜伏,林雁回并不是唯一的一个。
思及此,班珏琳觉得背脊有些发凉了。
原来自己一直将关注和怀疑都放在林雁回的身上未必是正确的,也许……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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