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天启城的几个州县,最近流传出这样一首童谣。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国难神将存,冲锋陷阵所向披靡,英勇事迹人人歌颂;国安将星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灭门惨案无人问津。”
“可怜可叹亦可悲。”
街边茶楼里,来来往往的江湖客只要聚在一起,无外乎都是在讨论他们一路上所听到的这首童谣。
“那件事过去已经有十年了吧?”一楼大堂里,几个剑客毫不忌讳地讨论着那桩陈年旧事。
蓝衣剑客沉着冷静地接话:“差不多,不过我觉得这首童谣出现得很奇怪,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提起,我是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绿衫剑客点头附和:“是啊,当年那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好不容易随着时间的流逝,把它忘掉了,这下倒好,不仅全想起来了,我现在还觉得特别对不住叶将军。”
黑衣剑客喝了一大口酒,他说道:“叶将军是何人,就算真变成了鬼,也不会和你计较这些的。”
“你们胆子还真大,就差指名道姓了。”另一桌的人有些惊讶。
“怕什么,悠悠众口难堵,除非那位把我们都解决掉。”绿衫剑客嬉笑回道。
二楼,温晚背靠栏杆,听着几人的对话,她唇边扯出一抹极其讽刺的微笑。
好戏才刚刚开场,接下来一定会更精彩的。
天启城,稷下学堂。
初试过后,李长生准备另外安排人做复试的考官,但他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来自荐了。
“柳四,你平日里不是不爱抛头露面吗?怎么这次还上赶着揽这麻烦事了?”李长生靠着柱子坐在围栏上,他看向柳月的眼神带有疑惑。
柳月悠闲地抚着琴,轻声答道:“因为弟子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人。”
李长生喝了一口酒,问道:“多有趣?”
柳月笑了笑:“非常有趣。”
李长生垂眸笑道:“你啊你啊,说来也是,要是无趣的人,你怕看都懒得看一眼。”
柳月应声:“还是师父了解弟子。”
正当李长生准备给个准话时,萧若风出现了。
“师父。”萧若风对李长生行了礼,随后又看向柳月喊道:“师兄。”
“稀客啊,什么风把我们小先生给吹回来了?”李长生笑着打趣道。
自萧若风从乾东城回来后,就很少见到他了,又是迁府,又是练兵的,若是不主动去找他,根本就见不上面。
萧若风的笑容很温和:“弟子此次回来,是有事想同师父商量。”
“哦?”李长生挑了挑眉,接着问道:“什么事啊?”
柳月一边抚琴,一边听他们两人谈话,因为他也实在是好奇,他这位算无遗策的小师弟,还有什么事是需要同师父商量的?
“弟子想当复试主考官。”萧若风直言答道。
李长生还没说话,柳月就先开口了:“不行。”
萧若风转头看向柳月,问道:“为何?”
柳月停下手上的动作,语气笃定:“凡事讲究先来后到,小师弟,你慢了师兄我一步,而且师父已经答应继续让我做复试的主考官了。”
闻言,萧若风又看向了李长生。
李长生轻轻摇头:“我可没说。”
柳月幽怨的眼神透过幕篱,望向了李长生。
李长生摸了摸鼻头:“这点小事你们师兄弟自己商量吧。”
一个两个的,非要争个主考官当,难道这一次的学堂大考真有那么多有趣的人?
李长生脚步还没迈开,萧若风和柳月就齐声喊道:“师父。”
“行了,你们两个都是主考官,这总可以了吧。”李长生是真无奈,不管是不是主考官,这学堂大考,他们都得参与进去的啊。
柳月轻叹一声:“谁让你还是小师弟呢,那我们就各退一步,一起监考吧。”
萧若风抿嘴笑笑:“那若风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长生扫了两人一眼,有点嫌弃。
……
青松客栈。
距离初试过去已有两日,这两日有的人在为复试做准备,而有的人却是毫不在意。
显而易见,为复试做准备的是叶鼎之,毫不在意的是隐醉。
接连两日,作息规律的隐醉都会看到叶鼎之卯时出,亥时归,隐醉不得不感叹,叶鼎之真是太努力了。
不过今日是个例外,因为隐醉的作息被某人打乱了,而某人——正是叶鼎之,却如之前一样,早早就出了门。
“叩叩——”
临近午时,还在睡梦中的隐醉好像听见了敲门声,但……隐醉不打算理会。
敲门声停了片刻,又继续响起。
隐醉翻了个身,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强迫自己清醒。
“哪位?”听到自己略微沙哑的声音,隐醉愣了一下就皱起眉头。
如果叶鼎之不是百里东君的朋友,隐醉一定会打他一顿的。
大半夜不睡觉,非要喝酒,要不是昨夜看叶鼎之情况不对,隐醉肯定会拒绝他的要求,这样也不至于把嗓子都喝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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