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位于第1线的范思达胸中正在汹涌澎湃着,自石城军建军以来,虽然也经过大小数次与后金的搏战,但是除了对黄骨岛堡的偷袭以外,都是打的防御性作战,还从来没有正面进攻过建奴,此次就算是第1次。
他的心中不断的暗自呐喊道:“击鼓,前进!石城军的勇士们,让建奴看看谁才是真正的长枪兵!”
如他所愿,战鼓声再次响起,石城军的士兵毫不犹疑地再次踩着鼓点前进。长枪兵和鸟铳手冒着弓箭继续前进,后金的弓箭手趁机纷纷挤到前排,向着明军的下盘瞄准射击。
石城军的士兵1个又1个的随之倒下,后排的军士则机械性地上前补上位置。
为了保存1会肉搏所需要的体力。石城军推进的步伐并不快,严亦飞估算着双方的距离,差不多2十5步了,后金军更多的肉搏兵开始出现在1线,他们的身后就是后金军左翼的中军部
严亦飞知道,此战的取胜之匙就是速度,只有先于后金军击溃己方右翼之前,击溃当前之建奴,才能在此战中取胜,或是至少不败。
如果自己这1边取胜的速度不够快,哪怕最终战胜了当面之敌,当皇太极等人领军击溃了己方的右翼,然后再驱赶溃兵席卷毛文龙的中军之时,那么以东江镇军士的训练程度和组织程度,就算是毛文龙竭力弹压,那么1场溃败也不可避免,而1旦己方的右翼和中军溃散,自己的石城军也不可能独善其身,以自己这以步兵为主、而且也经受了不小伤亡的几百人,是无论如何经受不住建奴1整个旗的进攻的,那最终结果就只有全军覆没这1条路了。
其实这次险山堡出击,是严亦飞打过的最没有把握的1仗,虽然后金此时的主力都在辽西和内蒙方向,用于巩固广宁之战的战果,以及防御此时大多还和大明结盟的蒙古人,因此他们搜肠刮肚也只能抽出1旗人马来抵御东江镇的进攻。
但严亦飞深知,就算是1个旗的建奴战兵,对于整个东江镇来说,仍旧是1个很难战胜的目标,因此从战术上来说,毛文龙选择此时大军出击还是有点冒进的。
但是严亦飞是知道历史的,在天启2年险山堡附近的战斗中,虽然明、金双方都宣称自己取得了胜利,但是综合各方面的历史资料来看:此战之后,双方各自撤兵,最终的结果应该是明军的伤亡大于后金军,但是没有任何1方取得什么决定性战果。既然在历史上,没有石城军的情况下,东江镇都没有被打败,那么如果加上自己的石城军,会不会有机会取得胜利呢?
想到这里,严亦飞大喝1声:“鸟铳手到2十步处进行最后齐射1轮,然后换腰刀,准备和长枪兵1起白刃冲锋!”
正常来说,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严亦飞会努力避免鸟铳兵们加入肉搏作战中,但是现在情况紧急,也就顾不得这些了。
正在下命令的时候,严亦飞突然看见公沙的西劳带着炮队跑过他的身边,平时彬彬有礼的西劳先生,从严亦飞身边跑过的时候,竟然破天荒1般的连头都没抬1下。
只见他正弓着腰和第1门3磅炮的炮组1起用力地推着它往前跑。接着又是1门3磅炮被推过严亦飞的身畔,公沙的西劳1边用力推炮,1边的时候朝着他的炮兵们嘶声力竭的大喊:“我们石城军的炮兵,既能像投石机1样地远射,也能像匕首1样的近刺!”
随后赶来的,是足足2十门虎蹲炮,这种轻便的小炮,在拆除地钉之后,可以由两个炮手提着,飞快的向前奔驰。
整个炮队所有的士兵,无论是搬运手还是护卫,都被公沙的西劳抽出来推那两门3磅炮了,每门炮在2十几个士兵的齐心协力下,再加上此地平坦,因此被推得飞快,甚至比步兵的推进速度还快。
第1门3磅炮在2十几个人的疯狂推动
下追上了最前面的步队,公沙的西劳用熟练的汉语大喊着:“步兵,让开,让开,我要开炮了!”
正在推进的步兵1见到背后有大炮推了上来,炮口前面的军士都是如同躲避瘟神1般赶紧让开,随后,公沙的西劳就和第1个炮组1起,把3磅炮从队列的缺口中推了过去。
几个顶着大盾牌的辎重兵,1手持盾掩护,1手还拉着炮身上的绳索。
后金军的弓箭立刻就向这些个冲在最前的显眼目标招呼过来,虽然每门3磅炮都有炮盾,还有盾牌手掩护,但仍旧难免露出破绽,很快,第1个人和第2个人都被射中倒下。
他们身旁的炮兵士兵们暂时也不管倒在地下痛苦挣扎的同伴,只是检起盾牌挡在前面。
公沙的西劳把第1门3磅炮1直推到后金战线大概2十步之处,顾不得擦去满头的汗水,就亲自蹲下摇着火炮的曲柄,1边摇还1边大喊:“炮口抬高!”
这个距离也不用太过仔细的瞄准,只调整了几下,公沙的西劳就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道:“开火!”
在这个距离上,躺在炮膛里的,自然是1包散弹,1声巨响过后,弹丸如同暴雨1般撒向后金兵的阵列,火炮对面的后金士兵瞬间就躺下了2十来个人。
“不用清膛了,装弹!”
随后他扔下正在紧张装弹的第1门炮,因为他1眼瞥见第2门炮也停下要开火了,就大喝道:“住手!”
公沙的西劳抓过来1个辎重兵手中的盾牌,举着大盾飞快的扑向第2门炮,然后马上又开始推炮,嘴上还不住的大喊着:“继续往前推!”
“大人,马上2十步了。”中军官张文斌见严亦飞看得入神,就在1边出言提醒他鸟铳手已经到了预定位置了。
严亦飞看着前面的西劳还挣扎着把3磅炮往前推去,就头也不回地回到道:“我知道,让鸟铳兵准备,和火炮1起发起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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