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严亦飞静了一会,让众人消化他刚抛出的一系列重磅炸弹,过了半晌,他回到自己座位上,说道:“军政、民政各有司主事及协理人员之任命,因为事关重大,本将要与各官详细议之再作定夺。”
时近正午,天空仍旧是阴雨连绵,北方初春的第一场雨,带来的不是温暖,而是刺骨的寒意。会议散了之后,严亦飞留各官将用了午饭,然后各人才恭敬的告辞而去。
一上午的议事虽然结束,但各人心头那股震撼仍然盘旋不得离去,自家大人的气魄如此之大,他们也纷纷下定决心不得落后。
上午的议事,只定下了将来石城岛各军、民机构的框架,但是各有司主官和副手的人选还没有确定,特别参谋局、财政局两个最核心部门的主事与副使的人选,到底是谁,有机会竞争这一人选的人都是心中惴惴不安,就算是没机会竞选的人都是心痒痒的,十分好奇想知道具体的人事安排。
众人出了严亦飞的参将府大门,各怀心事,寒暄一番之后便三三两两的离去。范思达凝望天空细雨一阵,见身旁走出了卢庆瑜、李泽坤,还有农业专家孟学民等,于是笑着对几人说道:“这两日大人告我们的假,午后闲着无事,三位到我屋中喝一杯如何
卢庆瑜微笑着说道:“呵呵,我答应了夫人,午后一起去看看岳丈,等晚上吧,定当登门拜访。”
范思达对着卢庆瑜哈哈大笑:“没想到卢大哥也是惧内之人,也罢,那就晚上吧。”
李泽坤那边,他同样抱歉的说午后有事,晚上与卢大哥一齐登门拜访。
众人别过之后,范思达回到自己府中,那是位于石城堡西墙附近的一处宅院,离严亦飞的参将府只有三十步左右的距离。
因石城堡并不大,内中人口又众多,因此即便已经是加衔游击的范思达的住处,也不过是一个周十几丈的二进院落,如此规模,不仅无法与大明内地各处的游击将军府相比,就连江南富庶地区的普通百姓的宅院,都比这宽阔豪华不少。
回到府内,范思达赶走自己的妻子儿女,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到书房静静。其实范思达并不怎么看书,不过从天启元年开始,听闻自家主官严亦飞手不释卷,多次向毛文龙借书浏览之后,他身旁的军官们,不管识字或是不识字,个个都在家中附风雅的整出一个书房来。
随着石城军对军官知识水平要求的不断提高,也倒逼着石城军的军官们在闲暇时间多认字、读书,不管怎么说,就算粗莽如李泽坤等人,现在每人也至少认识几百个字。
在自己书房坐下,泡上一杯香茗,静静
的看着窗外今年的第一场细雨,范思达开始整理自己的思路。这也是这两年学习严亦飞养成的习惯,每日到书房坐坐,回味一日的所得所失,每每都有所收获。
不知过了多久,范思达醒觉过来,却是家中雇佣洒扫的仆人来报,说是自己的舅舅王仕尧来访。
范思达微觉奇怪,自己这个舅舅身为民政系统刘杰宗的重要臂助,双方大多只在年节走动,此时他上门拜访,是为了什么事?
他迎出去时,王仕尧己是进来,他虽身着一身粗布衣服,三络长须飘在胸前,儒雅俊美,却是个文人打扮,虽然他年近五十,但也可以说是一表人才,光彩照人。
这王仕尧倒也真是个文人,有着秀才的功名,数次考取举人失败之后,就在辽东老家经商,他本人也颇善商贾之事,家中倒也积累了不少财富,不过后来建奴来了,家中的土地被强占,数十间房屋被烧毁,他本人只带着家小和随身的金银细软投靠了外甥所在的石城岛,并在上岛之后,为刘杰宗所发现,在石城岛负责商贸事宜。
范思达迎了上去,说道:“舅舅光临寒舍,不知是为了什么事?”随后范思达将王仕尧迎进自己书房,让下人奉上一杯香茗。
“倒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你们。不过当舅舅的听闻,严大人有意举荐你为黄骨岛堡游击,独自领军一方,不知可有此事?”毕竟是自己的亲外甥,王敬尧也没太绕弯子,客套了一句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范思达起身走到窗前,说道:“往日我是有这个心思,不过今日之后,我却没这个想法了。”
王仕尧惊道:“我的好外甥,这是为何?”
范思达叹道:“此次随大人出援旅顺,一仗打下来感触甚多,以大人的发展态势,未来封侯拜相想必也不在话下,而我作为第一批跟在他身边的人,区区一个游击算得了什么?最紧要的是随在大人身旁多磨资历,增加亲近,如此才能在将来获得更多机会。”
王仕尧怔怔的看了范思达良久,忽然觉得眼前的外甥变得有些陌生,再也不是那个头脑简单的大头兵了,于是他感叹道:“忍小利而图大业,思达能这样想,很是难得,舅舅很是欣慰。”
他接着沉吟的分析道:“黄骨岛堡是我石城军位于辽南半岛的桥头堡,如此重地,大人自然要以亲近之人镇守。那卢庆瑜无论从资历上,还是大人的信任程度上,的确都是最适当的人选,思达你主动退出对于黄骨岛堡游击的竞争,这决定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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