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把证据送到京城,让圣上判断,或者是让那个来打仗的长兴侯判断,但是,你不要自己下手。”
云钰珂压低声音,小心提醒朱凌。
“党争是大事,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朱凌听到此话,脸上十分震惊。
“云姐!你?”
“话,我只说到这里了。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都看你自己。”
云钰珂拍了拍朱凌的肩,起身准备走了。
“我去调粮食了,到时候我把粮食都给你,你就说是一个商人提供的渠道,粮食会陆续到来。第一批明天或者后天就能送到苍南镇,价格我也不多要,市场价就行,第一批五万石粮食就当赠送了,后续的粮食,我可要收费了。”
“云姐,你愿意拿出来粮食?之前你不是有点犹豫?”朱凌大为震惊。
“是,现在我愿意拿出来,但是我不想跟那个长兴侯多交流什么,你别暴露我的身份。”
云钰珂交代完,出门就决定去城外自家的粮仓了。
正好云轻锦买完早餐就回来了,母女二人共同骑马出城了。
两人的往来通行凭证还能用,出门简单登记,就直接走了。
朱凌还在屋里,仔细思考刚才云姐说的话。
云姐的意思是,现在既然找到了安康侯的证据,那就走正常流程,让能处理安康侯的人来。自己千万不要动手。
而且,云姐还多次提到了“党争”。
没错,自己现在应该是皇帝一党的。
朝中的局势,自己当然是有感知的。
现阶段,大部分功勋老臣虽然实力不太强了,但仗着他们自身的优势,只要想干,把那些个礼义廉耻什么的一拉出来,就连皇帝也要退避三舍。
尤其是在女进士一事上,虽然现在这些老臣不说什么话了,但是所有女进士都知道,无论在哪个位置、承担什么样责任,都要谨言慎行,千万不能让老臣们抓到。
这些老臣是巴不得抓到她们的把柄,一举推翻女子科举才是。
党争现在争的对象,首先就是他们。
太后家这一支外戚,虽然说跟老臣们也不对付,但有些时候,这两派人沆瀣一气,需要这两拨人的时候,立刻就会同流合污。
这些事情,自己是明白的。
云姐说的提防党争……应该是指,自己作为皇帝一派,如果皇帝要是保不住自己了……
自己就是牺牲品。
云姐的意思,大概就是这样了。
朱凌在屋里来回踱步,很是犹豫。
圣上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自己就算是倾尽全力也难以全面报答。
但是云姐说的,也不是不能考虑的。
至少安康侯这边,自己这边不能动,如果说自己拿下了安康侯,万一未来出现问题,“迫害功勋侯爷”就是自己的罪名。
除此之外,有一点云姐说的很对。
安康侯的动机不明朗。
烧粮草、袭击自己的车,这两件事不符合安康侯的利益。
如果说自己先前找证据的行为被安康侯知道了,那袭击自己的车是有理由的,动机是合理的。
自己行动的时候一直保密,并没有暴露。
应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袭击粮草的事情……如果理性分析的话,最希望粮草接不上的,肯定是乌罗那边的人。
但苍南军一直把守着两边的要道,而且长兴侯谢昌源他们从京城赶来支援的事情一直有人保密,自己人都不知道,乌罗那边又怎么派人呢?
可是柴将军说了,遭受袭击的信使说过,袭击者进退有度,不是一般的土匪,而是那种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安康侯的私兵。
真的是他派的人?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不行,朱凌感觉一团乱麻,感觉如果说要是真的想要了解背后的情况,恐怕只有侯爷本人知道了。
果然,这个侯爷……就算把他抓了,也不一定会听自己的吧。
“凌,我回来了,有个事跟你说!”邢晓玉从外面闯入。
“诶?晓玉?有什么收获?”
“是这样的,我按照云姐说的位置,赶紧到那边去看了看。”
邢晓玉猛喘一口气,朱凌赶忙倒了一杯水,给邢晓玉喝下。
“我们沿着那段路仔细查探了一遍,现场被人清理了。本来想找刺客用的兵器,或者是交战中可能留下的东西。但是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些血迹。若不是还有血迹,再加上云姐回来的时候她带回来的刺客和她一身的血,我都要怀疑昨天咱们真的遇袭了吗。”
邢晓玉将茶杯里的水喝完,最终下了结论。
“凌,是这样的,我觉得这事情背后有很多问题,不好说到底如何。有专业的人在处理现场。他们做好了准备,不仅刺杀,也做好了刺杀失败后、不留痕迹的准备。”
朱凌抬头,“我们再去问问那两个刺客。”
朱邢二人赶往原本关押两个刺客的屋子,打开门一看。
两位刺客已经断气了。悬梁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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