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医!快来看看,挽风如何了?!”李文叡看到走进寝殿的程太医,慌忙招手。
程太医一眼便看到躺在床榻上不省人事的挽风,心中惊了又惊,怎么这镇远将军的儿子又躺在了皇上的床上???这......程太医低着头本想下跪行礼,李文叡拂手道:“繁文缛节免了,你快过来看看!”
程太医忙连连点头,踏着小碎步跪在床榻边,手搭在挽风的手腕上,那脉细软无力,若有若无,拨开眼皮,手探鼻息,依旧微弱无力却无间断,这.....这不是那离魂症?
“回皇上,这仍是那离魂之症,臣开几副安神饮,用以养血安神便可。”
“离魂症?”李文叡皱眉,“那为何,为何身上带血?朕刚送他来此之时,手上沾了他身上的血,再一看去,才发现他下半身鲜血已经染红。”
“带血?”程太医微微抬眼看去,床榻上已经染上了零星两点的血红,非常扎眼。遭了!程太医心里一咯噔,低着头不知道如何回答。这血,恐怕是女子来月事之血,可是......若是被皇上知道……唐家就剩这么一个独苗苗,这可如何是好?程太医暗自心惊,不敢多说话。
李文叡察觉出了异常,手慢慢握紧,伸脚便踢了程太医一脚,语气阴森:“说!到底是何病?!若不说,别怪朕不念旧情!”
程太医身子倾倒,痛得蜷缩起来。李文叡瞬间释放的威压吓得程太医浑身冰冷。他连忙爬起来,颤颤巍巍道:“回,回皇上,这,这是因为,因为,因为......女子月事......”
“女子?月事?!”李文叡瞳孔微震,身子踉跄了几步,想到程太医以前也帮唐挽风看过病,又愤怒地冲上前揪住程太医的衣领:“程天烨!你早知挽风是女子?!你好大胆子!欺君之罪,株连九族!”
一旁的福公公暗道不妙,忙冲过来劝道:“皇上,皇上,您看到程太医为国鞠躬尽瘁,请高抬贵手........”
“滚!”李文叡一脚踹飞福公公,眼眸里的怒火恨不得将这两人当场撕碎。
这时,挽风咳嗽了几声,李文叡瞬间熄灭怒火,他瞪了福公公和程太医一眼,“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有一人泄露,杀无赦!”说着拂袖挥手,不再理会地上颤抖的两人。
程太医和福公公相视一眼,立马互相搀扶,屁滚尿流退出了寝殿。
“不要!木头!木头!”挽风冷汗直冒,浑身抽痛,猛地一睁眼。挽风摸着心有余悸的胸口,久久不能回神。木头呢?他怎么样?!
“醒了?”
李文叡清冷的声音拉回了挽风的心绪。
遭了,这里是......挽风心一紧,顺着声音偏头看去,只见李文叡清冷的眸子掩映在影影绰绰的烛火下,显得分外诡异。
“皇上?”
“唐挽风。朕是喊你,唐公子还是”李文叡压着心中的怒意,一步步逼近:“还是,唐姑娘?”
挽风盯着李文叡阴沉如墨的脸色,似乎在氤氲着无法看见的风暴。他知道,迟早有一天自己会暴露身份,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挽风长长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偏过头去道:“皇上,既然你已经知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李文叡以为挽风会辩驳几句,没曾想,挽风只留下冰冷的背面对他。他心里不甘,又徒然滋生一股悲伤,甚至还有一些难以捕捉到的庆幸。他想从挽风嘴里听到什么答案呢?挽风的态度就像一块棉花,一拳打下去,什么风浪都没有。李文叡心里却因此激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他默默盯着唐挽风柔顺的头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在快要触摸到发丝的那一瞬间,猛地回神,他,他,他不会是......心悦于挽风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文叡慌张地退了几步,怔怔地看着默不作声的挽风。
“皇上,你”挽风听到动静,疑惑回头,璀璨如星海的眸子让人看一眼便挪不开视线。
李文叡慌慌张张又往后退了几步,返过身去不再看对方,摆手道:“唐挽风,我答应过国师会守护你的周全。”李文叡说完,便踉踉跄跄,惶惶然夺门而去。
“皇上他......”挽风看着李文叡仓皇失措离开的背影,如明镜一样的心里顿时了然。她看着空无一人的寝殿,想到李文叡对她的古怪态度,长叹一声:“君与臣,妖与人,李文叡,我们俩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要不是安城是爹守护的地方,是她土生土长的故乡,她可能早就离开这里:“李文叡,我留在这里守护安城,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挽风捂着坠坠发疼的肚子,面色苍白,满头冷汗走下床来。她看到床上零星几点的血渍,掐指念决,瞬间干净如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寝殿里烛火跳跃,夜色浓重,唐挽风轻叹一声,念动口诀,身影一晃,慢慢回到了清欢院。
她看向无尽无垠的夜空。
这地方,真是个巨大的……牢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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