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声在山坡上响起,混乱的江北大军前营中,六神无主的兵士们接到了全军出击的命令。躲藏在帐篷里,被逃跑的人群裹挟逃跑的兵士立刻被强令掉头迎击。
前营中的五万余步兵在各自将官的带领下掉头冲向战场,因为他们已经被明确告知,对方骑兵数量只有五六千人,顶多占他们的一成。更重要的是,淮王殿下已经亲自赶来,随着他来的还有他那五千名督军亲卫队,他们的鬼头刀对逃兵可是毫不留情的。
前营霎时全军出动,五万步兵朝着前营前部正肆虐杀人的楚军骑兵冲来,很快便冲回到了战场前线。
数百名楚军骑兵杀得兴起,太过深入,尚未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便被无数的步兵围困起来,瞬息之间,这数百楚军骑兵便被黑压压的步兵吞没,一个个被乱刀分尸,更多的江北步兵朝着前方骑兵密集之处冲杀而去。
“嘭嘭嘭!”三颗黄色的信号弹在潭州城头升起。
随着这信号弹在空中迸裂成花语,楚军的骑兵开始拨转马头朝着营外撤离,江北军的步兵们呐喊着冲上去追赶,但又如何能追的上。短短盏茶时间,楚军骑兵便纷纷绝尘而去,消失在营外的黑暗之中。
张文表策马赶到的时候,前营中已经空无一人。张文表阴沉着脸看着前营的一片狼藉,满地的弓箭手的尸体,几乎要将钢牙咬碎。对方居然就这么轻松地在自己早已做好了防备的情形下发动了这次夜袭,而且在杀了自己大量的弓箭手之后还能安然撤离,这简直是在自己的脸上狠狠扇了几耳光。
“李源啊李源,本王一定会让你一败涂地,待你成为本王的阶下囚,必教你受尽天下极辱!”张文表大声怒吼着。
轰轰轰!
突然,远处城头上响起的轰鸣声似乎是李源给他的回答,下一刻,炮弹的尖啸声在头顶响起,像是死神的歌唱,经历过前面轰炸的兵士们,立刻炸了锅般轰然起来,心理阴影顿时浸染了理智,简直被折磨得快要发疯。
轰隆!轰隆!
数十枚炮弹在周围炸响,四下里人仰马翻气浪翻腾,兵士们惊骇地大叫着四下里奔逃,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大王,快走!此地不可久留。”身边的将领大喊道。
张文表勒紧身下惊慌躁动的马匹,冷声喝道:“慌什么?鼠胆之辈。天若要你死,再躲亦无用!你们都如此慌张,麾下之兵如何不慌?传本王命令,有序后退,前营后退两里,将官不得先走,等兵士们都离开了你们才准走。放心,本王会在这里陪着你们,你们的命比本王的还金贵么?”
众将领无言以对,只得忙组织兵士们拔营后退。四周炮弹的爆炸声不停,不时有人被卷翻炸上天空,人人胆战心惊。但张文表却策马立于前营炮火覆盖的范围之中动也不动,身形刚毅。将领士兵们钦佩者有之,自惭者有之,当然暗骂张文表是疯子的也有之。
好在不久之后,这次轰炸便停止了。城头的轰炸其实是为了掩护骑兵撤退,防止对方追击到城下阻挠骑兵进城的目的。见对方并未追击,便也没有轰炸的必要了。
更何况新型炮弹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从研制出来,到加班加点地制造,如今也不过造出了六百多枚。
今晚一晚上便消耗了四百出头,李源也不想一下子全部打光,完全靠炮弹去杀敌是不合算的,炮弹掩护下的兵马的攻击才是正确的使用方式,而且炮管的使用度也不能消耗的太多,这些一旦都报废了,便很难及时补充了。
接下来整整一日时间,张文表的兵马都在疯狂地砍伐树木拉回营地打造攻城器械。
经过昨夜之战后,张文表心里窝着一股发泄不出来的火气。
手下的将领们情绪也很激烈,他们希望即刻发动攻城,打击对方的嚣张气焰,占据绝对数量优势的兵马,却在防范严密的情况下被对方当面偷袭,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然而,张文表生气归生气,却没有丧失理智。
他知道,没有攻城器械的协助之下,想攻城是绝对不可能的。对方的防守火力之猛他是亲眼见识过的,要想攻下城池大败对手,便只能靠着大量的攻城器械的掩护和冲击,方能达到目的。
否则徒然损耗兵力,却未必能得手,兵力损耗太多,士气折损过巨,反而会遭受对方的反击。所以,张文表下令加快伐木和打造的速度。
到了午后时分,位于大军军营范围内的两座小山上已经光秃秃的不见一根站着的树木。不仅是树木,就连灌木柴草都全部砍伐殆尽,因为军中需要烧火造饭,夜晚需要篝火取暖。
虽然后勤兵马也会送来柴薪木炭这些物资,但十多万兵马的消耗完全靠着后勤的运送是不成的。粮草这些自然是需要后勤运达,但除此之外的什么柴薪木炭绳索这些东西,往往需要兵马自己解决。
由于处于营地之中的两座小山的树木被砍光,便不得不将目光转移到营地外距离较远的一些山坡的树木上。其实潭州城的地理位置其实便是衡山余脉中的一块平畴之地。周围的山坡丘陵很多,几乎是被周边的山峦三面围绕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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