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觉间年关将近,除却那些漂泊在外的游子,大多数的燕京本地人已经逐渐开始有了过年的气氛,往年的光景这会儿街上已经陆陆续续响起了爆竹声,只是随着时代变迁,“爆竹声中一岁除”这样的景象似乎只能在古诗词里见到了。
当然即便是没有烟花爆竹,人们过年的热情也不见得会减少几分,置办年货、预备过年的吃食这些种种杂物都是需要人花时间和精力去操办的,腊八粥和腊八蒜这类只存在于许多老燕京人记忆里的东西这个年代出现得已经不多了。但是为了家里一些老人的口味,即便是已经过时的东西,姜家依旧年年亲手置办着这些。
这是一种岁月的传承,与其它无关。
大人们忙忙碌碌,小辈们清闲自在,过年这种事情只有小孩子才能完整地感受到其中的快乐。他们不惧冬日的严寒,只要不到临近寒假结束开学前补作业的时间,那么忧愁就追不上他们。
北方的冬天向来都是干冷,大开大合的寒风和极低的气温可以轻易带走街头行人那点好不容易裹存的热量。结了冰的湖面照例是最好的天然游乐场,这是专属于北方人的快乐,南方人很难想象厚达十几厘米的冰层是一种什么样的光景。大人小孩们带着滑冰工具在冰面上穿梭如织,好不快活。
可不是所有人都是那么热爱户外运动的,偶尔天气放晴的时候,姜满月便会窝在自家院落的阳台处盖着本书享受慵懒的假期时光。
一壶清茶,一本闲书,配上一点干货零嘴,便足以消磨女孩一下午的时光。
每当这个时候姜家的老爷子就会对着其它姜家小辈们夸赞满月这孩子有静气,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不管是做什么事能够有这样从容不迫的心态都不会出太大的乱子。
每逢大事有静气,行事干脆利落面面俱到,这是最适合往政途靠的性格之一。姜老爷子对姜满月的看重不是没有道理的偏爱,至于其它姜家小辈们从小到大听家长和其它人夸满月姐的话已经是不知道听了多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可是这一回,他们开始有了异议:
“满月姐最近看书的时候明明都不怎么专心的!我好几次都看她走神了,明显是在想事情!”
“说的没错,偶尔想着想着脸上还会露出非常恐怖的表情,就好像有人惹她生气她要生生把他给捏死似的…”
“嘿,你们还别说,前些日子我帮满月姐取了一封信,信封上的署名落款你们猜是什么?”
“嗨,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让我看看我猜得对不对。”
“这个嘛…满月姐让我不准说…”说这话的男孩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圆圆的小脸上已经是布满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沧桑:“说了我怕又和前年一样一个假期120套试卷…梦里都在哭着做题。”
“那你在这装啥呢…”羊角辫女孩鄙夷道:“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儿。”
“嘿,你怎么跟你哥我说话的呢,我虽然不能说,但是我可以暗示你们猜啊…”圆脸男生不乐意了:“你们猜猜,是打哪儿来的?”
“快说,不然我告满月姐去!”
“南边儿!就是满月姐大学所在的那个地儿。”
“那岂不是被我猜中了?”另外一个瘦高个男孩看起来年纪比其他小辈要稍微大上几分,信心满满地说道:“绝对是那个满月姐之前暑假在一块的小子,我猜就是他寄信过来的?”
“那他到底为啥要寄信过来啊?WiFi没信号了还是买不起流量呢?”羊角辫女孩纳闷道:“这年头能用微信和电话解决的问题,还用得着那么麻烦么?”
“嗨,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就是恋爱!之前暑假的时候咱们不是都猜测那小子就是我们未来的表姐夫了么?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发展,那还不是直接把他拿下?”
“没人能逃得过满月姐的手掌心,这一点想必你们心知肚明。”
“可当时满月姐直接把他寄来的信给丢垃圾桶里了啊,还说以后要是看到这个地址寄来的信直接当场销毁,不用给她了。”
“额…”
刚刚还信心满满推理着一切的瘦高个男孩顿时语塞,这种推理被全盘推翻的滋味对他来说很是不好受,于是乎他皱起了眉头,苦苦思索着还有哪里被自己遗落掉的小细节。一旁的羊角辫女孩没耐心了,直接问道:“哥,那你后来就没拆开信看一看么?”
“我敢拆满月姐的信?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圆脸男生大惊失色:“我都要怀疑妹妹你是不是满月姐埋伏在我们身边的内鬼了…姜暮雨,你不会是在套我的话吧。”
被叫做姜暮雨的女孩撇了撇嘴,看上去完全不怕自己这个哥哥:“少来,我怎么可能是那种内鬼呢…姜暮风你就说后来这信还寄了没寄吧。”
“欸~说寄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我特么…赶紧给我说”
“后来我就没看过有类似这样的信寄过来了。”姜暮风叹了口气道:“本来这年头寄信这种事情都很稀罕,如果真的有信寄过来的话,我想我是不可能没有印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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