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的结局不该是这样草草收场,他还有太多事没有做……
黑暗吞噬一切,他伸手想要去拨弄那……入海的水,只是他没有气力了。
他飘在空中,看着那些人跳入水中追杀她,最后都无功而返。
流水流向很远的海,那里是她的家乡。明月落在她的发间就像桂花摇落一池春水,那双眸子如同明月融化,情意缱绻。
可当她回去时,海洋上飘着油污,战乱已成过去,如今快速发展却将污染排入海中。
漂浮的油污在阳光下绚丽多彩,牵牵绕绕依附在那些生物的皮肤上,挣扎多次最后逃不过死亡的宿命。
他看见那双眼眸变得空洞,神采飞扬的她也靠在岸边的礁石上喘息。
银发污浊不堪,她吃力地望向远处初生的朝阳照在海面上……
五
当他从好几个梦境中挣脱出来,已是一日后的黄昏。
霞光落在院子里,那唤不出名字的花已然开放,层叠的粉紫交融,一如风铃般清脆。
沈虞醒来时发现玉郎一脸痛苦,药香与血交融,让他进入了幻境。
她站起身,愈合的伤口还带着药味,药汁在碗中早已冷透,极为苦涩。
她将他扶上chuang,看着他的脸,一如从前梦见般俊秀。
只是她必须找到了那仙草,才能来他以命相救之恩。
或许,他们此次不再有交集,他就不会再为她而死。
沈虞等他醒来之时,踏出了院门。
花香隐约关在门后,眼前是另一方天地。
玉郎醒来,那位姑娘早已不知所踪。
听说她在寻找一株草,说是能救她的家乡。
六
他很久没有见过她了,只在每夜的梦中,梦见与她经历的各种事,她好像见过他很多次,两人之间情意匪浅。
他不明白仅仅一面却能牵引无数梦境,幻化太多前世今生。
十年后,他再次遇见她。她躲在那花丛中,浑身都是血。
她的眼睛一如梦境,是浅蓝色,就像是晴日里天的色彩,空灵纯净。
他再次抱起她,她呕出一大口血,浸染在泥土中。
异香缓缓浮动,萦绕在两人的心间。
她如墨般的长发少了许多,大多斑白。
“你怎么了?”她被小心地放在床shang,她却直起身想要逃走。
“留下来吧,你伤得很重……”玉郎希望她留下来,不想她又消失了。
她摇摇头,张口却发不出什么声音,比划了半天,玉郎也没有看懂。
但经过半天比划,她最后还是点点头同意留在这里。
沈虞知晓了灵草在何处,只是那些人似乎在等待鲛人出现。
她等到夜深,他们都歇息的时候出来。
仙草是个幌子,而一旁的机器闪出红光。
“抓住她!”她被早已准备好的网兜住,上面布满小刺,涂上了某种药水,让她浑身无力。
“你是第十个来送死的,小鲛人,正好差你一盏!”
她被关起来,她闻见这里曾经有同类的气息。只是他们如今有些已经变成了画作,成为了敛财的工具。
她极力挣扎,却被放血。刺激性的药水被洒在她脸上,逼迫她哭出珍珠。
见她怎么也无法产出珍珠,他们便想让那擅制鲛人泪的宋家人将她也做成一盏鲛人烛。
疼痛早已忘却,她近乎快要失去意识。
眼前早已看不真切,天命不该绝,有人救了她。
“你本命不该绝,吾此次救你,愿你莫要忘却使命……”眼前的男子虚浮在空中,将她放在那花丛。
“多谢公子……”她奇异自己为何能开口言语,却看见那人一身红衣离去,手腕上滚烫,原是一根红线。
那另一头系着的是?她看见走近的,是玉郎。
玉郎诧异她神出鬼没,重逢竟也是如此重伤。
她在此地养伤,这世他是烧瓷的匠人,每月都要去那山上的矿洞背回几筐子矿石,将它敲碎后舂打成粉。经过几次淘洗,沉淀后制成一块块土块。用溪水调和,去除渣质,用手一遍遍揉搓,让水分完全融入。
数道工序后,终于到了最后一道工序,就是将坯体装入匣钵,放进窑中烧制一昼夜。
白瓷上绘有柳叶、祥云、流水等纹样,光滑细腻。
或是镂空的茶盏,或是绘着花枝繁多的瓷瓶,或是鱼儿游动在水中在荷叶碗中……
最是珍贵的是那盏瓷灯,玉一般清润的灯壳,里头是莲花在湖中绽放,烛光若点在那一池碧水中,那剔透的外面便瞧出蝴蝶与燕儿嬉戏,柳枝摇曳只听见鸟鸣。远处山间清幽,能想到桂花或是寒梅。
每年都要向皇帝献上些奇妙物件,今年虽然战乱,但也不能逃脱。
七
可皇帝的位子不稳了,说些大逆不道的话。那太子仁善,可那兄弟不是善茬,野心勃勃意图染指贡品。
皇帝重病,风雨飘摇,人人自危。
窗纸在烛火摇曳中落下黄昏的梦,沈虞坐着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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