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有人口走失?”
“正是,陛下,此事当地私下里瞒了许久,只是臣祖籍正在兖州,乡里有人传信到臣这里……陛下,实不相瞒,此番臣族中亦有幼童失踪。”
地方的事儿处理不好,捅到了朝廷上,背后涉及的势力心虚害怕还是件好处理的事儿,但凡一副我自岿然不动的劲儿,那才是真真遇上解决不了的硬茬儿了!
“信在何处?”
“这信……”瞥了一眼上首儿站在皇帝身侧的杨承,方才开口这人目光闪烁,“信上……”
垂眸扫过下方站着的臣子,皇帝的目光短暂的递向一旁的杨承:“信里说了什么?”
“这……陛下,这信中怕是……”
这大臣的目光屡次指向皇帝身边儿站着的杨承。谁还能不知道这背后藏着怎样的‘不可言说’?
“朕在这里,你还有什么不可说的?”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本朝严打贩卖人口之事,皇帝怎可能愿意听这般支支吾吾,“身为文士,为民请命不一直是你们信誓旦旦要做到的么?”
“陛下,兹事体大,殿上提起,也是臣之鲁莽!”天威一怒性命难保,谁人敢不低头?俯身下去,这大臣也可见的抖如筛糠。
“臣以为,本朝严打贩卖人口之事,便是涉及皇亲国戚,也不该幸免!”
斜前方大踏步走出一人,乃是而今贵妃胞弟,不畏生死,仗义执言:“臣以为,虽万死,这为害国本之事也该查上一查。”
“这,这……”
咬紧牙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倒真有几分为民请命,不惜万死的意味在:“是殿下!”
“殿下?哪个殿下?”
“大皇子殿下。”事已至此,不说是罪犯欺君,说了或许还能落个不惧权势的声名,这大臣反而不惧了。
“胡乱攀扯皇嗣可是死罪!”
皇帝一如既往的神色不明,大臣们当然各个同鹌鹑似的窝着,想要免遭一份无妄之灾……
“如此,你倒是说说:朕的儿子养在宫里,一不缺金银,二不缺身边儿体己的人儿,兖州路远,若他当真作奸犯科,又所为何事?”
皇帝说的果然不错,只是自家递上来的密信当中,也是有凭有据。现下真到了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的时候儿,这大臣狠一咬牙:“陛下,臣闻陛下有意封二皇子为王,封地兖州。”
“臣以为,泰山封禅意义重大,大殿下想要安排自己的人马控制兖州也实属情理之中,况……”
“至尊,儿臣有罪,望陛下……”
“起来!”
众臣工尚且没有反应过来杨承做了什么,皇帝一把把人从地上薅了起来:“你有什么罪?朕说过,这天下将来必然是你的,这天底下哪个不是你的子民?”
高台上的至尊都回避了此事,再加上这天家一父一子的反应,众臣工对于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当然明晰。
“至尊……”杨承的膝盖还在往下坠,一副今日无论如何也要皇帝降罪于他的道理。
“退朝!”大太监太明白这个时候儿该做什么。
天下的国事未必是国事,可这天家的家事只能是家事。
“打骂了下人,这嫡公子又装出一副自知罪无可恕的模样,全仗着家里老爷的偏爱,为非作歹……”
京城里又讲起了那家嫡公子的故事了,好一个常讲常新,消息灵通的,早明白个中讲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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