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古家,外表看着跟五年前没有什么区别,沈时钥走进去时,又觉得陌生。
看着凯洛换上了防护服,又消了几次毒,才一个人上楼去。
沈时钥低着头,敛去自己表露出来的悲伤。
她转身出去,又打了几个国际长途,她的神经已经绷得非常紧了。
花祈跟了出来,开口就道歉:“对不起师姐,是我没有照顾好老师,你骂我吧!”
“不怪你,那老头是什么性格,我清楚,他越是爱,就越是不愿意让对方挂念,他这么多年,这条信息都没给我发过。”
“不,不是的,师姐,你不知道老师有多么想你,他会看着你的画稿说话,遇到一个人,就会说,自己的大弟子是怎么样的天赋异禀,老师是不愿意打扰你,也不愿意逼迫你。”
花祈在古荣身边待了三年,才去国际珠宝协会的,他希望能够替沈时钥多陪陪这个老人。
沈时钥平静地听完,让人探究不到一点点她的真实情绪。
再次进去时,管家爷爷抹着眼泪,在看到沈时钥的一瞬间失声痛哭起来:“沈小姐,您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老爷见不到您最后一面了。”
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刀插进沈时钥的心脏。
移开视线,沈时钥冷声呵斥:“那老头不是还没死,哭什么哭,古厉把管家带下去休息,从现在开始,我请过来的医生会全权接管这里。”
古厉赶紧擦掉眼泪,声音异常坚定:“好,我会服从的。”
墨谨诚也站起来说:“我来安排其他的事情。”
自己请出诊一次的医生,于她而言,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还有凯洛今天坐来的私人飞机,和沈时钥自己坐过来的,不是同一架。
这京城就没有禁飞令吗?
凯洛这一次比第一次来给古荣检查时,足足多了两个小时,他面色凝重地看着沈时钥:“走,找个地方谈谈!”
“跟我走!”
沈时钥领着凯洛去了地下室,又让凯洛惊讶了一回,她的老师应该非常喜欢她,这些豪门世家的地下室不是一般人能够进的。
地下室和五年前没有什么区别,就是一个工作室,珠宝制作的专业机器,但好像太久没有人用过,都歇了一层灰。
沈时钥随便靠在一个铁桌子上,抬起头望向凯洛:“你前几天来过这里,对吧!”
“嗯,来过,是一个人托关系找到我,让我来京城出诊,我没有想到病人会是你老师。”
凯洛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看来他们一直关照的妹妹在国内的人际关系有点复杂。
看着和那个姓言的也认识,关系也不错。
就是不知道这个小丫是不是知道那个人是一个危险人物,背后隐藏的秘密,他们也没有查过,之前就是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会认识。
不用去想,沈时钥都知道是谁托关系找到凯洛。
“说说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沈时钥手指轻轻地捏着铁桌子上锋利的边缘,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凯洛沉默着,第一次觉得自己要不要学习国内的医生,说一个委婉的希望,让家属能够有一份希望。
活着的人比要死去的人要更加痛苦。
但,在面对沈时钥时,凯洛说不了谎:“在我手上活不过半年,如果拔掉呼吸机,就两个月,甚至更短,他的肺部感染太严重,已经挽救不了了……”
“行,活一天就是一天,需要什么尽管开口,等清醒一些的时候,我就再上去看看他,你告诉他,我回来了。”
沈时钥的手指已经被锋利的桌子上边缘割破了皮,她却连血带伤握成拳头,揣进卫衣口袋里。
走到出口时,沈时钥突然开口:“谢了!”出自真心实意的道谢。
一楼大厅里,大家的表情都带着悲伤,在看到沈时钥的时候,又默契的强颜欢笑。
简单的吃了饭,凯洛就住这里,研究古荣的病情,得让他清醒过来一次,看看沈时钥。
沈时钥就跟着墨谨诚又去机场接宋钰,这一次沈时钥没有抗拒他的帮助,但也没有道一声谢谢。
在上车时,墨谨诚递给了沈时钥一包烟,结果被她直接扔到窗外。
宋钰是知道古荣生病的,但没有想到这么严重,还是在和古厉打电话的时候,听着古厉的声音不对劲,才逼问得知古荣的病情。
机场里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喧闹的环境里,沈时钥始终一言不发,只是偶尔会用自己的老人机发信息。
机场的休息室里,墨谨诚递过去一个袋子,去洗个澡吧!你舅舅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沈时钥抬头盯了墨谨诚半晌,才接过袋子去了洗澡间。
半个小时以后,两个人站在出口处等宋钰。
沈时钥穿着白色的羽绒服,鸭舌帽也换成了保暖的毛茸线帽,特别是脚上的雪地靴,让她感觉好踩在云端之上,有些不真实。
墨谨诚去给沈时钥排队买了一杯热可可,就好像多年前一样,愿意给她无尽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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