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风目送胡荣走后,独自返回拱门旁,还未走到地方,一人从左侧廊下走出,见到黑夜中的人,眯了眯眼,似乎在疑惑:“你是何人?这是樊家内院,谁带你进来的?”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陆乘风霎时认出来人,她微微垂目,一副惶然模样,低着声说:“回公子,我是谢府奴婢,随谢大人来赴宴,一时走迷了路。”
樊士舟阴郁着脸,说:“谢府奴婢?谁跟前的?腰牌拿来给我看看!”
陆乘风说:“公子恕罪,奴婢没有腰牌。”
樊士舟心情本就不佳,逮着人不依饶,说:“没有腰牌也敢称谢府奴婢?今夜能带出门的都是贴身近卫,你是打哪冒充的?”
陆乘风说:“我是小少爷跟前的。”
“谢岑?”樊士舟皱眉:“谢岑跟前从来没有女……”
谢岑?
陆乘风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名字,樊士舟似想起什么,眯了眯眼,神情含过一丝了然,问道:“你是陆乘风?”
陆乘风垂眼不答。
樊士舟看她默认,讽刺笑了两声,说:“谢岑怎么想的,怎会将你这样的收进园中?怕不是脑子进水吧?”
陆乘风毫无波动,只道:“樊公子,奴婢能离开了吗?离得太久少爷该找我了。”
她不想跟樊士舟浪费口舌,说罢绕过人就要走,樊士舟却往后退两步拦住人,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哎别走啊……陆乘风,你这脸……”
樊士舟打量着她,离得近了也才看清这张脸,语气疑惑:“这么丑?谢岑什么眼光?怎会看上你这样的丑八怪?你会伺候人?”
陆乘风面色冷了几分,说:“樊公子,你自重!”
樊士舟一乐,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说:“我自重?陆乘风你该不会还以为这是从前吧?你现在什么身份,敢这么跟我说话!”
陆乘风侧目看他,未语。
樊士舟神色略显几分轻浮,说:“你长得这般难看,谢岑还将你留在身边,看来床笫有什么过人之处,啧……谢岑这小子,年纪不大,玩得倒是挺野……说实话他不行吧,哪有爷我……”
陆乘风忽然皱眉打断说:“你这样的,大夫来瞧过吗?”
樊士舟说:“什么?”
陆乘风道:“我问你大夫有没有给你诊治过。”
樊士舟说:“好好的给我诊什么脉?”
陆乘风讥讽一笑:“自然是看脑子。”
樊士舟竖眉:“你骂我?”
“骂你怎么了?”身后悠悠传来一道声音,谢九霄自拱门缓步走来,神情阴翳,扫了陆乘风一眼,说:“樊士舟,今晚宴席上饭没你的份?跑去茅厕咽大粪了?”
陆乘风没料到谢九霄是会说出这等话的人,惊了一下,抬眼看去。
樊士舟憋着一张脸,有些不悦:“谢岑,你能耐!哼……还不是仗着谢家的权势旁人才怕你!”
“说你蠢你还真是不跟我客气啊,这燕京不论门第论什么?论才学?”谢九霄嗤笑一声,嫌弃瞥了他一眼:“我到现在还记得你上一次作诗时的蠢样,你往后还是莫要兴致大发了,不然又得被燕京百姓笑上三天三夜。”
谢九霄话音顿了顿,接着道:“若论长相,我这张脸可比你那张好看多了,要论武功,要不我们现在就来比试比试谁厉害?”
樊士舟似乎极为警惕,朝后一退:“你想干嘛!我告诉你这可是樊府!你要是敢乱来……我……我可不怕你!”
谢九霄见他滑稽动作,说:“放心,我不打你。”
他说着朝陆乘风站的方向走来,樊士舟稍微放松了警惕,又觉得有些丢面,只能不服气冷哼一声。
冷不丁一脚踹来,樊士舟没料到谢岑会突然动作,被踢个正着,哎哟一声四仰八面摔出去。
樊士舟扶着腰怒瞪着人爬起来:“谢岑你敢打我!”
谢九霄不屑道:“小爷打得就是你!你是什么东西也配长嘴?敢对我的人嘴里不干不净!要不是看在你爹面子上,我今夜定把你舌头拔断,把你那玩意割了丢到河里喂王八!樊家没有镜子总有尿吧,撒泡尿照照自己。”
樊士舟被他一番话夹枪带棒说得火气直冒,脑子就跟充血似的,什么身份地位都顾不上:“你欺人太甚!”
樊士舟直朝人不管不顾冲过来,谢九霄眸光微闪,一抹狠意一闪而过,还未等他动手,樊士舟已经被人一脚踹飞得比刚刚更远。
他的身体在地上滑了一段距离,撞到庭院中栅栏旁,呼啦啦倒了一片砸在他身上,樊士舟脸色扭曲痛苦,被这一脚踹得喘不上气直捂胸口。
陆乘风掸了掸衣裙,神情淡淡站在谢九霄身侧。
谢九霄不确定她这一脚有没有夹杂个人情绪在里头,但她总不会将人一脚踹死,遂也懒得理会地上痛苦哀嚎爬不起来的樊士舟,说:“走了。”
谢九霄带着人,过了拱门后直穿过走廊后出了樊府。
夜色正浓,凉意渐深。
谢九霄率先上了马车,陆乘风刚坐上车头,却听得里面传来一道声音:“进来,我有话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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