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陆乘风悄然出了客栈,她穿着极易掩藏的黑衣,穿梭在方山县的巷子中,不一会便落在一所宅院内。
这所宅院不大,是个两院的,她转了一会,发现有房间掌着灯,悄然靠过去。
屋内只有一人,刘熹正在烧信件,随着他的动作,屋内散发着一阵呛人的气味。
他打开窗,自觉得已销毁得差不多,瞧天色已不早,取了两件干净的衣袍,打开门朝另一处走去。
陆乘风见状入内,房间很小,她随意翻了翻,没找到什么东西,想来此人谨慎得很,正打算走时,忽然门外传来动静。
陆乘风一惊,四下环顾一眼,躲进了床榻死角角落里。
两名男子正好推门而入。
有人道:“当家的洗澡去了,二位爷稍等。”
二人随意坐下,说:“方哥,刘哥这计划没成功,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寨子里百号兄弟总不能一直窝在山沟沟里不见天日吧。”
被称为方哥的人也犯着愁:“眼下乱着没人管我们,但朝廷已换了新帝,等他腾出手来必定要整治肃北,等到那时候可就遭了。”
“刘哥叮嘱过,底下的兄弟们都不敢伤人性命,只劫了重要的钱财,还都挑的大户人家,一般百姓都是直接放过境。”
“可我们终究是匪寇,肃北百姓最恨的就是匪寇了!”
“若不是大家走投无路,谁愿意落草为寇……”
二人在外唏嘘又忧愁聊着天。
陆乘风靠在墙壁上屏息敛声,听墙角听得挺欢乐。
又过了一会,刘熹回来了,三人客套一番,复又坐下,方哥率先道:“刘大哥,如今我们依靠纪家存活于肃北的计划行不通了,眼下该怎么办?”
刘熹显然思虑了很久,道:“我还有一法子。”
二人皆期盼看着他。
刘熹缓缓道:“我打探到一个消息,过几日有个富贵家的公子要路过我们地境,他身上带的钱估计不少,我们劫了这笔钱,到时候寻思着做点生意也无不可。”
方哥想了一通,觉得这法子一般:“我们三人都是粗人,没念过什么书,谁会做生意?别到时候全赔进去了!”
刘熹也是一阵沉默,摸到茶盏端起喝着,说:“只是走一步算一步,而且我听说,朝廷已经派了人来准备剿匪。”
另外一人恨恨道:“都怪庆城那帮子杂碎,他们做事下死手,伤了好多人,动静这么招摇朝廷迟早要管的!”
陆乘风听到这便心中有数了,肃北的悍匪不止一处,也没拧到一块,大家想法也不同。
三人又啰啰嗦嗦说了好多废话,三个人只凑出一个脑袋,想的法子听得陆乘风啼笑皆非。
夜已经深了,刘熹安排二人到隔壁厢房住下。
陆乘风被堵在这小小的地方出不去也有些急了,这要是站上一夜,那滋味……正发愁间,忽然外面传来动静,刘熹瞬间警惕:“谁!”
他猛然开门出去,陆乘风趁机从窗户翻出,快走几步掩在黑暗中跃上墙离去。
刚落地,便在小巷内与人撞个正着,男子瞧着她,一言不发,随即扭头就走。
陆乘风瞬间明白过来,追上前去:“你引开的人?”
纪望舒不搭话。
陆乘风哼了一声,骂道:“死德行。”
纪望舒顿时炸毛:“陆乘风你嘴里就没一句好话是吧!我好歹刚刚帮你了,你连句谢谢都没有也就算了你还骂我你还是人吗!”
这一点就炸的炮筒子。
陆乘风嗤笑一声,说:“我谢谢你啊。”
明明是感谢的话,纪望舒硬是从里面品出了一二点不对味,僵硬着脖子:“你阴阳怪气什么呢!”
陆乘风抱臂,两人晃荡荡走在大街上:“我哪里阴阳怪气?我说你是不是有那个什么妄想症?觉得我一天到晚会害你啊?”
纪望舒绷着一张脸不说话。
“说来也奇怪,纪望舒,你不是恨我恨得牙痒痒吗?居然还会给我解围,哟这太阳……”
陆乘风作势四下张望,道:“也没打西边出来啊。”
纪望舒脸黑得跟锅底一般,抬腿就走。
陆乘风忍不住哈哈大笑两声:“哎哎哎哪去啊?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在那的呢!”
回到客栈时天还没亮,陆乘风轻手轻脚摸着黑推门又关上,喝了盏凉茶,谢九霄从床上坐起。
陆乘风走过去:“吵醒了你?”
他没说话,裹着被上来抱着人,带来热乎的体温:“冷不冷?”
陆乘风顺势爬上去抱着人:“冷死我了。”
谢九霄用自个给她捂着,还没完全醒,下巴抵在她发顶蹭了蹭,说:“睡吧,天要一会才亮呢。”
陆乘风睡着了,天快亮的时候她要醒,七年的习惯已经刻进了骨子里,她动了动似乎想要起,被谢九霄从一侧搂住了,他嘟囔着道:“再睡一会儿……”
陆乘风也没醒透,迷迷糊糊的被他抱着又睡了过去。
最后是被敲门声吵醒的,陆乘风从床上坐起,按着额头:“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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