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风在灯下静静凝视谢九霄,道:“为何要忍?”
谢九霄神情不解的看着她。
陆乘风不语,谢九霄稍坐起,他伤在胸肩,只是淤出血丝来并不算严重,又或许是他见过陆乘风受过太多次比这更重的伤,未当一回事,想了想,说:“只是觉得没必要,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说他的,我只当听不到。”
陆乘风道:“你就一点儿也不在意他们说的话?”
谢九霄语气带着点好笑:“我为什么要在意?真相如何我自己知晓。”
若是谢允谦在,可真是要大大感慨一番谢九霄今夕不与往日同。
陆乘风笑了一下,侧转过身去够茶,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
谢九霄心神放松下来,说:“那位卫杉看着不简单。”
陆乘风倒了杯茶慢慢喝着,闻言思索,谢九霄道:“这个卫杉就目前看来,有勇有谋能屈能伸,不是泛泛之辈。”
陆乘风问:“你以前见过?”
谢九霄摇头:“不曾,今夜第一次见。”
“那你怎知他有勇有谋?”
谢九霄道:“他在瞬息间便将卫衍明摘了出去,将动手说成交友不慎,那般情景里,你若是再不依饶便显得仗势欺人了,而且有了这番说辞,皇上追究起来卫衍明顶多被责罚几句。”
他说的很有道理,陆乘风说:“卫家的长子,自然不会是泛泛之辈,他名头虽比不上谈程颐,可胜在家世好,一出生便是旁人难以跨越的终点。”
谢九霄想了想,说:“不如我们回肃北吧,燕京也没什么好的。”
陆乘风将茶杯放下,说:“不急,肃北局势已平,等园子里的白莲开了再回也不迟。”
谢九霄默默看她一眼:“你莫惹事。”
陆乘风失笑:“我惹是生非?”
她说着欲起身,谢九霄动手拉住人,陆乘风回过头来,谢九霄就这么瞧着她也不说话。
陆乘风恨死他这模样,又喜欢他这模样,一丝闷气消得干净,说:“熄灯而已,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谢九霄说:“以为你生气了。”说着松开了人。
陆乘风走过去将灯吹灭回来,躺在了外边,说:“睡吧。”
翌日醒来时陆乘风不在,谢九霄吃过早饭后同程瑶一块聊了些无聊话题,基于昨晚的事,二人都没什么兴趣出门,便双双等着陆乘风回来,直到晌午过了许久依旧没动静,谢九霄才唤来人询问:“乘风可有说去哪了?”
近卫低着头回道:“属下不知,主子没说,不过主子带走了董护卫。”
谢九霄没太在意,直到天快黑时,实在等不了了,谢九霄只得先去谢府,才知道出了什么事。
周丽华一脸惊愕:“你不知?”
谢九霄与程瑶互视一眼,谢九霄道:“知道什么?”
周丽华道:“我还以为你知晓,你大哥一早就得到消息了,陆姑娘早早今日一早进宫,说是为了昨夜之事要讨一个公道。”
说到这周丽华疑惑道:“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
锦衣卫将消息封锁得厉害,周丽华得谢允谦安抚说只是世家子弟的口角争执,也未刻意派人打听,真当是谢九霄与人争执而已,顿了顿,忍不住叮嘱道:“九霄,再过几日你们就要成亲了,你以后还是要沉稳一些。”
程瑶已经坐不住了,怪不得一天都未曾回来,讨公道?她要怎么讨公道?
谢九霄一言不发,显然跟程瑶一个心事。
周丽华有些发愁:“你的事我如今算是踏实了,只是阿放他——哎......”
周丽华愁得不行,谢九霄有些心不在焉,顺着她的话道:“二哥怎么了?”
“阿放今年都二十八了!这个年纪的男儿娃娃没三也有两,前几日母亲替他相中黎家长女,黎姑娘知书达理,琴棋书画皆造诣不轻,可阿放拂了面不说,这几日连家都不回了,他在燕京本就呆不了几日,这么避而不见不是个法子。”
周丽华边说着边走出厅去,说:“来人,去打听二爷的消息。”
厅中二人相对无言,面对一桌饭菜顿时没了兴致,程瑶说:“怎么办?回去等着?”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夜色渐渐浓重下来,谢九霄坐在园中的梧桐树下,梧桐树枝干强壮,程瑶倚在树上,手里提着壶酒已经喝了半晌,末了坐起来看着谢九霄,道:“你说乘风到底要什么公道到现在还不回来?”
谢九霄没说话,程瑶也不在意,闷了口酒,又道:“色令智昏也不过如此了——”
程瑶翻下树来,说:“一天了都没消息,看来没出什么坏事,我出去转转。”
夜风袭来,吹起衣袍翻滚,谢九霄抬头望向梧桐树,枝叶繁茂间舞动着勃勃生机。
快二更时门口终于传来了动静,董九跟着陆乘风进来,见到石桌旁的人时陆乘风摆了摆手,董九识趣带人退了出去,陆乘风走过来:“怎么在这坐着?”
谢九霄站起身,见她安然无恙,心底踏实下来,说:“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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