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说只是她的一念之间。
她非要等到手术后,行,年彦臣依了她。
结果,郁晚璃却在这里含糊其辞。
年彦臣自然不会罢休。
他太好奇了,太想知道她要说的那件事,究竟是什么。
郁晚璃重重的咬着唇,心乱如麻。
她以为孩子没了,可以豁出去了,不管不顾的揭开真相,弄得天下大乱,让年彦臣心里也不好过。
但是,孩子还在。
江筠筠回来了,从手术台上保住了这个孩子。
郁晚璃的软肋,依然存在。
她要继续小心翼翼的藏起孕肚,怀着孩子,等待有一天彻底的和年彦臣断绝关系,重获自由。
那一天,就是她找到年父之死真相的日子。
没了仇恨和恩怨,年彦臣再也不能以赎罪之名,困住她。
郁晚璃还年轻,一生还这样长,她想要孩子陪伴在左右,度过余生。
去父留子。
年彦臣随意闲适的往椅背上一靠,双手抱臂,又漫不经心的垂眼看向手腕上的表。
“一分钟。”他说,“足够了。”
郁晚璃的脑筋转得飞快。
人算不如天算,她躺在手术台的那一刻,已经万念俱灰,不抱任何希望。
没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此刻,她要编一件什么事,才能够把年彦臣给应付过去?
年彦臣的目光淡淡的落在郁晚璃的脸上。
他看起来很是心不在焉。
但其实,郁晚璃任何细微的表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郁晚璃也知道,他在打量她。
稍有不慎,就会被他看出端倪。
“半分钟。”
年彦臣出声提醒。
郁晚璃的手不自觉的揪紧了被子。
越是紧张,脑海里就越是一片空白。
她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好在,江筠筠来救她了!
门外传来好几个人纷乱的脚步声,随后,病房门被敲响。
年彦臣抬眼:“谁?”
“年总,是我,主治医生,我来查看年太太的身体情况。”
“进。”
门被推开,医生和护士们都走了进来。
病房里一下子显得拥挤不少。
郁晚璃一眼就看见了江筠筠的身影,不过,她不敢多看。
万一被年彦臣察觉到,那就不妙了。
主治医生细心的询问着郁晚璃的情况,郁晚璃都一一作答。
江筠筠装模作样的在旁边记录着。
最后,医生说道:“年太太,您只需要卧床休息静养,后天就可以出院了。”
郁晚璃点点头:“好的。”
医生又看向年彦臣:“年总,要是没别的事的话,我们就不打扰了。”
年彦臣挥了挥手。
什么?
这么快就要走?
郁晚璃不想和年彦臣独处啊!
她求救似的飞快扫了江筠筠一眼,又赶紧低下头。
江筠筠立刻明白她的内心想法,脚步一顿,看向年彦臣。
“年总,”江筠筠声音清脆,“您不走吗?”
一时间,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她在干什么?
赶年总走?
连年彦臣都诧异的扬眉:“我为什么要走?”
“让年太太好好的休息呀,”江筠筠回答得理直气壮,“您在这里,只会扰乱她的心绪,她睡不好,心情也不好,身体自然也就恢复不好。”
“而且年太太做的是流产手术,您又是孩子的父亲。看见您,她就想起那个没了的孩子,一想起就忍不住悲伤,一悲伤就会掉眼泪,一掉眼泪……”
年彦臣打断她:“你在教我做事?”
一个小小的护士,倒是胆子大。
其他的医护人员都对年彦臣避之不及,别说和年彦臣说话了,就是眼神都不太敢和年彦臣有过多对视。
“我是为了年太太着想,”江筠筠说,“当然,年总您不听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年彦臣的目光直视着江筠筠。
江筠筠戴着护士帽和口罩,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笃定年彦臣认不出她。
毕竟,贵人多忘事。
何况她和年彦臣也就几面之缘,在一些大型的宴会上打过照面,私下里没有来往。
但是……
“拉下口罩。”年彦臣出声,“现在。”
江筠筠一愣。
郁晚璃一惊。
他怎么会突然提出这种要求!
“抱歉,年总,”江筠筠脑子转得飞快,“我们医院有规定,上班期间必须要佩戴好口罩,不许私自摘取,露出口鼻。”
“是么?”
“是的!”
“我的话就是规定,”年彦臣的语气不容置喙,“你,照做。”
他久居上位,习惯性的命令。
人人都要奉承巴结他。
江筠筠摸了摸口罩,又收回手,就是不取下来。
要不……
她直接转身就跑?
反正她也不是真正的护士,跑了,年彦臣就找不到她了。
就在江筠筠试图后退的时候,只听见——
“啪!”
“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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