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族与朱雀族向有嫌隙,仅一字之差,二者地位却判若云泥。
孔雀族地位远不及朱雀,外界皆视孔雀为异类,空有翅膀却难以翱翔天际,只知修饰外表,腹内草莽,全无战力。
此即为众人对孔雀族之刻板印象,虽其间或有误解,孔雀族亦非那般孱弱。
数千载悠悠岁月,此印象已深入人心,恐怕一时之间也难以扭转。
此刻,云瑶无暇顾及这些,满心疑虑唯有一事:曷因何与孔雀公主过从甚密?
绿莓笃定点头,证实了此事非虚。
云瑶心内酸涩翻涌,又兼满心困惑。她与曷素来情笃,曷平日亦无半分异状,竟与孔雀公主暗中亲近?
“母亲,曷可曾提及其中缘由?”云瑶话语微颤,似风中残烛,飘摇不定。
绿莓轻叹一声,缓声道:“那只是族人偶然瞥见他二人在一处林子幽僻处低语,曷神情专注,孔雀公主亦面含娇羞。想来不是普通意义的见面,孤男寡女共处秘境……”
接下来的话绿梅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点到为止,女儿应该能明白。
云瑶贝齿轻咬下唇,直至唇上泛白,想寻曷问个明白。
奈何黎明已经来到了,再过一会儿她就要趁吉时坐上九羽花轿,被送到无涯的宫殿去完婚。
绿莓问:“瑶儿,你真的做好了跟卓成婚的心理准备吗?”
云瑶心里很乱,“母亲,帝君已经发话了,我如果不澄清,他会将我们朱雀一族视为神界的背叛者?”
她还有什么路可以走?别无选择。
儿女情长,固然令人心动。但她是朱雀公主,族人在她心里的地位同样不可撼动。
月见山是她的故乡,有她爱的父母,她的亲人,她从小相伴长大的朋友。
她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弃他们于不顾?
“女儿,苦了你了。”绿莓心中不忍,落下泪来。
云瑶心里亦是酸楚,抱住母亲哭了一会。
“母亲,我就要出嫁了。以后你和父亲要好好的,我会常回来看你们的。”
绿莓轻轻拍着云瑶的背,哽咽着点头:“瑶儿,你放心,我和你父亲会照顾好自己。倒是你,此去无涯宫殿,定要多加小心。天宫规矩多,不比月见山自由。”
云瑶抬起头,拭去泪水:“母亲,我知道了。我既已决定,便会努力去适应。只盼曷能给我一个解释,否则这心结,怕是难以解开。”
此时,远处传来迎亲的喜乐声,那声音渐渐靠近。
云瑶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妆容,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母亲,时辰到了。”云瑶说道。
绿莓拉着云瑶的手,最后叮嘱:“瑶儿,无论如何,你要先保全自己。若有委屈,一定要回家来跟父母说,莫要独自承受。”
云瑶点头,缓缓走出房门,朝着那九羽花轿走去。
周围的族人皆面带不舍与祝福,望着她的背影。
云瑶上了花轿,花轿缓缓升起,朝着无涯宫殿的方向飞去。
在花轿中,云瑶思绪万千。
她想着曷与孔雀公主的事,心中隐隐作痛;又想着即将面对的夫君卓,满心忧虑。
但她也在心底默默发誓,无论前路如何艰难,定不会让朱雀族因她蒙羞。
不知过了多久,花轿终于抵达无涯宫殿。宫殿巍峨耸立,散发着威严的气息。
云瑶下了花轿,在侍女的引领下,朝着正殿走去。她的心跳得厉害,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走进正殿,只见帝君端坐在上,他身着华丽的锦袍,面容冷峻,眼神深邃而锐利,让人难以捉摸。
卓的母亲帝妃娘娘就坐在帝君的旁边,那不是曷的母亲。他的母亲,不知道在哪里被囚禁着呢。
卓身穿红色喜服,长身玉立,温柔地看着她缓缓走来。
卓心悦她已久,并不计较她与曷谈过恋爱。能娶她为妻,幸甚至哉。
在场所有的人都看着云瑶,她心里难免紧张。
她在喜婆的带领下走到卓面前,卓对她伸出手,她犹豫了一下,将手给了他。
她手心已经浸出细细的汗珠,湿湿的。
他拍拍她的手背,轻声道:“莫紧张,有我在。”
温润的声音如一道清泉,解了她紧张焦躁的心情。她不由地抬起头来,透过脸上红色的珠帘看了看他。
昨天并没有仔细看他。
原来他生得如此俊美,五官精致。一双墨黑的眼睛炯炯有神。
走完大婚流程,云瑶一直没看到曷的出现。
这场浩大的婚礼,神族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唯一缺席的人是曷。
云瑶心里悲伤,却佯作平静,一切配合走完婚礼繁琐的礼仪。
夫妻对拜后,云瑶上前给帝君帝妃跪拜行礼:“朱雀族云瑶,见过帝君帝妃。”
帝君微微点头:“起身吧,今日你跟卓大婚,我会将君位传给卓,此后你便是这无涯宫殿的女主人,需遵循宫规,辅助新帝君治理天下,不得做出有背母仪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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