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警厅,虎姐和谢一深却没多少安全感可言。
看到杨跃的身影,两人忙招呼他。
“杨跃,没事吧?”
两人现在宛如惊弓之鸟,杨跃离开没多久,那个给他们当司机的老马就也消失了,他们不担心才奇怪。
杨跃摇摇头,“没事。”
虎姐问,“怎么邓警官还没回来警局?”
杨跃想到老马说的话,扯动单薄的挂在脸骨上的脸皮,轻笑一声,瞧着有几分诡谲。
“他们啊,车开得慢。”
谢一深这个曾说出会被一车撞死的话的人,对这个问题很敏感。
“我们坐的车开得很快?”为什么?
杨跃摇头,“可能吧,放心,这里还是很安全的。”
他没有和两人说,是老马让他们别害怕,说待在警局很安全,不要跑出去。
不然他真不知道两人,会不会吓到乱跑,躲起来。
警局外,一辆货车安静的停在黑暗处,仿佛蛰伏的巨兽,正在狩猎。
货车驾驶座坐着一个司机,浑身酒气,脸上却没有醉态,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警局的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人出来。
司机有些着急了。
他手紧握着方向盘,脚踩在油门处,随时都会踩下冲出去,这样的状态维持久了,浑身都有些僵硬。
“滴滴滴……”
手机响了!
这突兀的铃声,将司机吓得险些脚踩油门。
他忙把脚挪开,眼睛却没离开警局大门的方向。
拿起手机一看,见是那个号码,他目光微动,也没再盯着警局不放,忙接通。
“老、老板。”
“放弃行动,撤!”
“啊?为、为什……”
“不撤就等警方发现抓捕你。”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司机有些呆滞。
他猛的一拍方向盘,面色有些狰狞。
“为什么,为什么要退,活着好难,好难啊!”
他痛哭出声,声音却压抑在喉咙。
“嘀呜嘀呜……”
司机面色勃然一变,脚踩油门逃之夭夭。
邓武刚好看到那个大货车的离开,眼睛不由眯起。
他让人把王胖送进警局,随后叫来一人,“查查刚刚那辆货车。”
“好,我连夜去查!”
邓武点点头,这才进警局。
他一踏入警厅,就感觉被几双目光紧迫的盯上。
看过去,正是虎姐他们,还有,老马?
“邓队,你可算回来了。”老马先迎了过来。
邓武问,“出什么事了?”
老马尴尬的摆手,“没、没有,就是……”
他看了虎姐三人一眼,一副无奈的表情,“他们三个,有些不相信我,非要等你回来让你亲自录笔录。”
邓武点点头,没说什么,迎上虎姐三人。
“走吧,去问询室聊聊。”
“好,正好把我手上的证据都给你。”虎姐大声道。
这一声,引得邓武侧目。
对上虎姐松口气的表情,邓武恍然,点点头,“行,都给我。”
四人的背影消失在问询室门口,警厅有些忙碌的安静。
等单独和邓武待在一起,杨跃三人才略微放松。
之前在外面,都有种随时会死的错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邓武见状,眉头凝起,脸上满是歉意,“抱歉,是我们警方保密工作没做好,让你们担惊受怕了。”
杨跃摆手,“王胖在魔都也没见低调,该威胁威胁,说明魔都也有保护伞,这样的情况下,想做好保密工作太难了。”
邓武叹气,“我只是没想到,这点时间都没给我,回警局的路上就安排了障碍,动作也太快了。”
这句话背后透出来的能量,太可怕,虎姐和谢一深脸色微变。
“邓警官晚一步回来,是路上遇到麻烦了?”虎姐的声音有些不稳。
她敢孤注一掷,是因为邓武能动用的力量。
若邓武连自己都……
察觉到她的紧张,邓武安抚道:“确实是遇到麻烦,但问题不大,以他们的速度,鱼死网破很容易,但他们没那么干。”
是做不到吗?
当然是不敢对邓武出手。
所以……
“真的有一段路有问题?车子容易打滑?”
路有问题,但问题不大,不想出事,开车小心一点就不会有事,想出事,开车猛一些铁定车毁人亡。
邓武看向杨跃,有些诧异,“是,你怎么知道?”
杨跃轻笑,“老马和我说的。”
邓武凝眉,“老马?他是老刑警了,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杨跃想了想,把老马那番说辞说了出来。
问询室的其他三人都没开口。
等杨跃说完,三人表情各异。
谢一深松了口气,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虎姐是眉头紧皱,看起来非但没有减轻对老马的怀疑,反倒更甚了。
杨跃心一跳。
以虎姐现在的表现,若是当时在警厅,邓武没回来他把老马说的告知,怕是虎姐会偷偷离开。
“刚到警局的时候,我看到一辆大货车离开。”
虎姐面上猛的一白,“是他们,他们料到了我的性格,如果,如果杨跃之前就说了,我肯定会走的,带着谢一深悄悄走。”
杨跃皱眉,“是老马有问题?”
“那何必这么麻烦?那条有问题的路上直接开车打滑不就是了?还是说他怕死,那些人没给够他自愿赴死的钱?”
邓武却道:“老马的开车技术很好,警局上下都知道。”
言外之意,在他这里出事,被查是肯定的,老马就是死了,也死得不安宁。
“所以内鬼真是老马?”杨跃下意识追问。
邓武摇头,“这就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了。”
“当然如果你愿意做我们警局的……”
杨跃摆手,“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快点做笔录吧,做完笔录我要回去休息,我现在的身体得好好养着。”
这话没人敢反驳。
瘦成杨跃现在这样的,外人看着都怕他随时倒下去。
邓武也是拿杨跃没办法,摇摇头。
“笔录稍后再做吧!”
“我知道你们现在都不安心,先给你们定定心。”
“定心?”杨跃下意识问出声。
邓武没回答,当着杨跃三人的面拿出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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