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老师,还有合唱老师,我准备好了。”
楚枳独面八百人,《逆光》前奏响起。钢琴前奏并不抓耳,但在静冷背景里格外清晰。
“也许我一直害怕有答案,也许爱静静在风里打转。”
答案和打转气息不稳都有些颤抖,气息不稳和颤音是两回事,前者是技巧不够,后者是故意营造顿挫,但要注意90%绝望之音加持是什么概念。
开头楚枳演唱第一句,所有人都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侯玉斌心头更是暗叫可惜,被压垮了……
“离开释怀,很短暂又重来。”
“有时候自问自答,我不要困难把我们击散。”
“我责备自己那么不勇敢,遗憾没有到达。”
“拥抱过还是害怕,用力推开你我依然留下。”
原版孙燕姿唱得是积极向上,仿佛是少女在诉说自己过去,带点俏皮,没一点伤感,楚枳的演唱完全是另一个极端,歌声仿佛展开一副画卷。
荷兰有位名不见经传的风景画画家,他之所以留名于世是曾帮助过莫奈,画过《圣塞芙韩路》,这条道路是巴黎最古老的街道之一,可先后遭遇疟疾以及周边的混乱,在他画作下的幸福街道宛如乌天地狱。
楚枳借由歌声,将原身被全网谩骂,粉丝脱口回踩的委屈全部唱出。
歌声描绘的画卷是人间地狱,他人即地狱,歌声能听出毫不相识的网友让他去死,能听出曾经支持的小粉丝认为他欺骗世界,一声声或出气,或漫不经心,或随大流,或怀揣怨气,或为正义挺身发声……
“有一束光,那瞬间,是什么痛得刺眼。”
观众席有光吗?只有黑暗。
只有痛,没有刺眼。
“你的视线,是谅解,为什么舍不得熄灭。”
八百名观众目光,有幸灾乐祸,有严肃认真,有鄙夷,绝无谅解!
“我逆着光却看见,那是泪光,那力量,我不想再去抵挡。”
“面对希望,逆着光。”
“感觉爱存在的地方,一直就在我身旁。”
没有光,何谈逆光?现实和歌声不能说一模一样,但也是毫无关联,形成了强烈的割裂!
让听众感觉仿佛心脏都要被捏碎。
楚枳眼眶含着泪水,但眼泪却没有掉下,仿佛是承受着生活的重击,他唱着绝望的歌,但依旧给人希望。
现场只有黑潮,不是爱存在的地方,楚枳的歌声依旧想让人相信,哪怕我身边没有一丁点爱,但你身边一定有,一定!
柔和的钢琴底色,辅以弦乐,原声吉他、军鼓的古典,以及轻缓的和声也仿佛是在肯定有爱,有希望。
乐队老师与和声团老师配合默契,即便是下午几个小时前才临时改歌,都没出错。
“我不要困难把我们击散,我责备自己那么不勇敢,遗憾没有到达,拥抱过还是害怕。”
“用力推开你我依然留下。”
楚枳眼神直视前方,面对无声的黑暗,依旧相信,有光明。
现场依旧哑然无声,但与前面不同,歌唱前是群演的职业素养,被要求的不出声,好造成压迫人心的黑潮,而此刻是被代入歌曲。
观众席的妹纸,都开始小声啜泣抹眼泪,百分之五十的绝望是勾起听众本身的回忆,而百分之九十的绝望让听众脑海中浮现出歌者所呈现的画面。
听起来邪乎,但想想听《稻香》时,甭管能不能听懂周董在唱什么,是不是许多人脑海都会呈现乡村怡然自得的画面,大概就这意思。
楚枳笃定地看着,他五官能够被称为建模脸,双眼更生得英气,古人用秋水剪瞳来形容,眸子像秋天的水清澈明亮,他隐约有泪珠的眸子,既有秋水剪瞳形容的清澈,又有英气。
带着希冀,永不磨灭对光亮的向往。
“有一束光,那瞬间,是什么痛得刺眼,你的视线,是谅解,为什么舍不得熄灭。”
“我逆着光却看见,那是泪光,那力量,我不想再去抵挡。”绝望之音用到百分之九十,楚枳的演唱也全神贯注。
不知道是否是巧合,演播厅本来关闭严实的大门,缓缓打开,外面的灯光照耀进来,楚枳的歌声刺破永夜的黑雾!
“面对希望,逆着光。”
“感觉爱存在的地方,一直就在我身旁。”楚枳在咬字到[爱存在]时,看向观众席八百名听众。
小寸头微微低头,他坐在第七排,本来是不可能被看见的,可仍旧不敢直视舞台上演唱的人,心头涌上奇异的感觉,明明他捅了这明星两刀,然后明星不仅没责怪,还用奄奄一息的声音告诉他:世界是温柔的。
想到这里,眼睛有点酸酸的,本来想要保持的冷漠脸也绷不住,他扭头想看看更有演戏经验的明哥,结果……
明哥呜咽咽,两行泪流,紧紧地闭合嘴唇,在强忍哭声。
“??”小寸头刚想问什么,就发现座位左边两个妹纸哭得是梨花带雨。
一曲终,伴奏结束,黑潮中的啜泣声更加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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