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两兄弟举着锄头,老太太挥舞菜刀,围困的流民暂时不敢上前,在边缘疯狂试探。
对峙的局势只能震慑住敌人一时半会。
“二弟妹,你先带着孩子们在一旁藏好。”宋姣姣活动手腕,骨节被捏得劈啪作响。
前夫酷爱极限运动,因此她也跟着学了不少野外求生的技巧。
拳击便是其中一项。
后来对方死在无人区,她这一身技能,没想到会第一次用在古代大显身手。
宋姣姣抄起一截胳膊粗的火把,猫着腰朝流民逼近。火光映照在她的侧脸上,忽明忽暗,如刀锋般冷硬、迫人。
方氏不禁感到一阵后怕,他们以为老宋家的倒霉闺女是个软柿子好拿捏,等她克死了大哥,就能轻而易举地撵走她霸占大房的粮食。
没想到宋姣姣是个硬茬。
幸好他们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不对,还是有的,她男人刚刚抢了宋姣姣的菜糊糊……
“三弟,交给你了。”关键时刻盛二郎再次掉链子,转头钻进了板车底下。
盛三郎骂娘的心都有了。
防御圈破了个缺口。
好机会!
第一个流民扑上来,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七八个人一窝蜂涌上前。他冷汗连连,用尽毕生力气挥舞锄头,期盼地大声吼叫:“大哥,救命啊!”
从前只要有大哥在,他们躲在后面就行了。看大哥轻轻松松收拾这些杂碎,从不感激。
如今真正直面危险,方才觉得大哥有多么不容易。
就在盛三郎绝望且后悔之际,后方有人挥舞着火把冲进来。
“啊啊啊——”
滚烫的火把专门敲在裸露的皮肤上,流民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浓烟滚滚,火星四溅。
来人……
居然是宋姣姣!
靠着身材娇小,她在夜色中左右灵活躲闪。
就是下手太狠了点,十有八九击中对方三路。
盛三郎下意识夹紧双腿。
“傻愣着干嘛,动手啊。”宋姣姣厉喝一声,恨铁不成钢。
竟有种大哥的迫人威势。
他一个激灵,机械地挥起锄头,心中后知后觉的想:麻蛋,我凭什么要听宋灾星的话。
流民饿了好几天,瞧着人数多唬人,压根就是空架子。
宋皎皎和盛三郎配合默契,好几个兄弟挂了彩,他们见状不对,立刻掉头围攻老太太。
“别、别过来。”老钱氏惊恐地闭上眼,双腿早就软了。
就在这时,她的胳膊忽然被人抓住了,回头,看见大儿子从板车上坐了起来,一脚将流民踢翻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盛家大郎高大威猛,眸含冷光。他握上盛母手中的菜刀,胳膊弯曲隆起的肌肉,线条饱满凌厉。
流民压根不是对手,瞬息之间,全部倒在地上。
哀嚎四起。
“滚。”盛淮安觑起眼,薄唇中冷冷吐出一个字。
许久没开口,他的嗓音干涩沙哑,似砂石一般粗粝,阴冷得仿佛来自地狱的幽灵。
咕噜,所有人忍不住吞咽口水。
流民们落荒而逃。
劫后余生的盛家人团团围住盛淮安,喜极而泣。
“多谢菩萨保佑,我儿终于醒了。”
“大伯醒咯,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们。”
“大哥……”
望着欢欣鼓舞的盛家人,宋姣姣抿紧唇,拎着棍子神色淡漠地站在外围,默默打量着她名义上的夫君。
原主记忆中对盛淮安描述不多,顶多只有一个“天生神力”。且看那些四处逃窜的流民,便知四个字并非空穴来风。
与此同时。
盛淮安,也是整个盛家的主心骨。
宋姣姣暗自思忖:她想要和离拿到户籍,还得从这个男人身上下手。
仿佛是察觉到什么,盛淮安猛然回头,他视力极好,借着微弱火光看清斜侧方那人。
个子不高,几乎瘦脱了相,愈发显得那双眼又大又圆,如同鬼魅。
是他!
方才想要谋杀自己的那个人!
他胳膊上那个肿胀的硬块,就是证据。
刚苏醒的脑袋一片混沌,盛淮安无法深入思考,闭了下眼睛,复又睁开,猩红凤眸翻滚着煞气,“娘,他是谁?”
老钱氏擦了把眼泪,哽咽道:“老宋家闺女,宋姣姣,是娘给你冲喜的媳妇。老天保佑,我儿果然醒了。”
是她?
不是他?
那是个女孩子!
“冲喜?”盛淮安愣怔住了,混沌的脑子里好不容易扒拉出这么一号人,登时哭笑不得。
老宋家闺女小他十岁,这不是作践人小姑娘吗?
何况对方还图谋不轨。
他刚要开口,喉咙倏的蔓延上一股腥甜,身形摇摇欲坠,“快走。”
“大郎。”老钱氏大惊失色,赶紧扶他上板车。
宋姣姣眼尖地发现盛淮安胸前伤口崩开,鲜红一片,空气中瞬间蔓延着浓重的血腥味。
“嘘,小声点。”她害怕引来流民,赶忙上前,食指抵在嘴唇上,示意所有人动静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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