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头猪还是分了。
分成四份,刚好一户人家一条腿。
高屠夫杀了一辈子猪,利落地砍成四截,毛都没有刮,内脏纷纷洒落一地。
那两户人家见状,一窝蜂涌上前。有的抱着猪头,有的捡起猪下水,一溜烟儿跑远了。
“一群忘恩负义的王八羔子……”盛二郎当即撸起袖子作势就要去抢,却被大哥阻拦。
盛淮安深深望了那些朝着山脚跑去的蠢货一眼,讥讽出声:“别管他们,趁着野兽还没摸到这儿,赶紧走。”
“那还等什么?”盛二郎又一次吓得腿软,赶紧抱起其中一半猪后腿放在板车上,抬起板车风风火火地催促众人跑路。
两家默契地没有提醒其他人。
这一夜惊心动魄。
翌日中午,当所有人吃上香喷喷的野猪肉时,皆露出无比享足的神情,觉得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野猪味骚、且柴,洒上一点盐烧烤,却是逃荒路上相当丰盛美味的一餐饭了,再配上略微泛苦的野菜粥,恰好能解腻。
“年宝,是不是不合胃口?”宋姣姣注意到年宝碗里的吃食一点儿没动,想了想,趁人不注意从系统里取出一颗奶糖塞进她嘴里。
年宝就是他们捡回来的小女孩,宋姣姣觉得她长得像年画娃娃,遂取了这个小名。就跟名字一样,年宝十分乖巧,一路上都没让人操过心。
她皮肤娇嫩,换上大牛的粗布麻衣后,娇嫩的皮肤被磨蹭泛红。即便疼痛难忍,也一声不吭。
懂事又漂亮的孩子总是格外惹人心疼。
奶糖甜甜的味道充斥在口腔里,带着股浓浓的牛奶香气,年宝瞬间被这股味道征服了。她惊讶地捂住嘴唇,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宋姣姣歪着头,眨了下眼睛:“这是咱们的秘密。”
年宝唇角微翘,细细品尝着奶糖。
天底下居然有如此好吃的糖果,比盛京最负盛名的那家还要好吃万分。
盛京是大昭朝国都,也曾是年宝的家。想到那些悲伤的记忆,她撇撇嘴,肩膀耷拉下来。
恰在这时,一队人马朝这边驶来。
马蹄踩在地面发出震天响。
他们个个紧身黑衣,布巾遮面,腰间挎着一把大弯刀。
“吁!”
打头那人勒紧缰绳,马蹄高高扬起,掀起的阵阵灰尘全部都扑进了饭食上。
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众人,仿佛看什么蝼蚁一般,语气轻蔑:“你们有没有看见一对母女?”
宋姣姣察觉到年宝在发抖,一颗心瞬间沉了下来。几乎可以肯定,他们就是追杀年宝主仆俩的人。
年宝此时全身脏兮兮的,跟流民似的,掩藏在人群中央毫不显眼。
那群人梭巡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异常。
“你俩抬起头来。”就在这时,一道马鞭忽然指向宋姣姣和年宝。
糟糕!
宋姣姣心脏狂跳,被发现了?
年宝更是害怕地往她怀里又靠了靠,掌心紧紧拽在一起,似乎是害怕她会将自己交出去。
“别怕。”宋姣姣低声安慰。
正当她心中疯狂思索着对策时,那道马鞭方向一转,又指向方氏母女,“你们也是。”
原来是虚惊一场,他们不过是例行检查罢了。
但落在不明所以的人眼中,此举轻佻得宛如在调戏良家妇女。
“欺人太甚。”老钱氏捂着胸口急喘,一副愤怒至极,摇摇欲坠的模样。
盛二郎赶忙捂住亲娘的嘴,“就让他们看一眼,总比丢了命强。”
方氏不敢置信地抬头,目光充斥着怨恨。
黑衣人打量了方氏片刻,重新看向宋姣姣,命令道:“该你了,孩子也要抬头。”
年宝瞬间身抖如筛。
“你把我闺女吓到了。”宋姣姣侧身抬头,刚好把福宝搂进怀里,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黑衣人仔细盯了两人一眼,发现又是两个普通贱民,不禁失望至极。
日头正盛,火辣辣的阳光笼罩在身上粘糊糊的。他们汗流浃背地漫山遍野找人,累得跟条狗似的。再看看那群贱民,居然悠闲自在地烤肉吃,两相对比下更叫人心烦意乱。
“大人,不如随便抓两个回去交差。”有人提议道。
黑衣人首领迟疑了下,目光动摇。
“反正是贱民,死不足惜。”
“行,动作快点。”
听着两人冷漠嗜血的话语,在场之人无不胆战心惊。光天化日之下,这群人简直目无王法,猖狂至极。
眼看其中一名黑衣人下了马,宋姣姣抿紧唇,从系统中取出剩下半包蒙汗药。彼时刮东南方,黑衣人刚好处于迎风的方向。
想要她的命?哼,她先一锅端了他们。
还没等她出手,只听“哎哟”一声痛呼,黑衣人一头栽倒在地。紧接着旁边棕红色大马跟发了狂似的,撩起蹄子狠狠一踩,其中一只脚刚好踩在那人的右腿上。
“啊啊啊——”
他瞪大眼,爆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腿,彻底废了。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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