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一桌菜端上桌,精美的菜式看似与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老王爷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最爱的鱼头豆腐,煎过的鱼肉鲜嫩还有腥味。只一筷子,他便尝出不同之处。
“怎会有股豆香味?”
厨师笑呵呵地说:“回禀王爷,奴才今日用盛家送来的素油炸鱼,豆香味便是从那素油上来的。”
听到这话,老王爷大手一挥,让其呈上说明书。待他仔细阅读上面的文字,不敢置信地又询问道:“大豆提取的素油,真能堪比猪油?”
他激动得手抖。
一想到素油带来的价值,恨不得立刻冲到工厂亲眼瞧瞧。
百姓们一年到头很难尝到荤腥,大多数都是水煮菜。如果素油价格很低,是不是就能改善大多数人的生活水平了呢?
“可炸可煎可炒。”厨师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味道虽不及猪油,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王爷您再尝尝这道清炒蔬菜,用了酱油膏,味道极鲜美。”
老王爷依言品尝,寻常清炒青菜居然可以如此美味,不知不觉又是几筷子下肚,简直停不下来。
“来人,去盛家订上百匣,快马加鞭送去燕京。”
算算路程,送到燕京差不多就是新年了,这份年礼比其他金银珠宝更合适。
这样的一幕在收到礼物的家中发生,纷纷如获至宝。
所有人都对素油和酱油膏赞不绝口,机智的廖掌柜更是在第二天风风火火赶至七排村,可惜扑了个空。
此时,宋姣姣正在镇上招工。
负责招聘大小事宜的正是新提拔上来的管事,谢东。
他们特意选了赶集日,在人流量最高的城南支了个摊子,招牌上简简单单的,上面两个硕大的大字写着招工,底下则是月钱二百文。
简单粗暴的招工福利登时吸引不少人过来看看热闹。
谢东坐在桌前,手边放置一本名册,毛笔和砚台。每每有人上前询问,他都会带着微笑讲解:“我们七排村豆制品工厂招干活的人,男女都要,二钱银子一个月,干好了有福利。”
这是宋姣姣交待的,美名其曰:微笑服务。
“七排村不是咱芙蓉镇最穷的村子吗?”有人提出质疑:“怎么可能有工坊开在那,一听就是骗人的。”
不少人秉持着相同看法。
幸好谢东早有准备,立刻拿出官府盖章的文书,“诸位乡亲们瞧瞧,我们工厂是得到官府许可开设的,手续正规。”
即便如此,还是没有人前来报名。
毕竟他们对七排村贫穷的印象根深蒂固。
因此一整个早上下来一无所获,谢东沮丧地来回踱步,不禁生出要去县里招工的想法。县里人更多,代表成功机会亦更大。
“请问在哪里招工?”一道底气不足的声音忽然响起。
冉文清已经三日没有吃过饭了,附近草根都被挖光,很多时候只能上山碰碰运气。但自从山上闹了匪患后,大家伙都不敢再上山。
眼瞧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越来越冷,田野里很难找到吃食,家中上有七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弟,再找不到工作一家老小迟早都会被饿死。
他鼓足勇气再次询问道:“您看我行吗?”
谢东瞧他浑身没几两肉,瘦巴巴的,本能地皱起眉头。此次招工是能吃苦耐劳,力气要大,眼前少年文绉绉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压根不适合厂里的活。
“你识字吗?会用算盘吗?”在茶寮里闲坐的宋姣姣忽然开口,慢悠悠地踱步过来,一举一动皆十分优雅。
冉文清眼底满是惊艳。
没想到小小芙蓉镇有如此绝色的女子!
“这是我们东家。”谢东解释一句。
冉文清立刻收敛起眸底的神色,拱手抱了抱拳,回答道:“都会,祖上经商,家中弟妹都用算盘算账,而我长姐最厉害,她还会用棉花织布。”
棉花!
大昭朝原来已经有人会用棉花织布了。
宋姣姣惊喜不已。
重新打量眼前的少年,发现他鼻梁高挺,眼窝比常人较深:“你是从边境来流民?”
不曾想被宋姣姣点破来历,冉文清大吃一惊,“你如何知晓?”
继而警惕!
时下人们皆认为混血儿是异类,哪怕他们持有大昭朝户籍,仍处处受不到待见。更可恶的是官府里的官差,竟然还要将他们当逃犯抓起来。
宋姣姣轻笑一声,徐徐说道:“你别害怕,我也是从北边来的灾民。七排村距离芙蓉镇很近,半个时辰便到了。你不如亲自去瞧瞧,再决定是否到工厂做工。”
“好。”冉文清半信半疑,思索再三决定按照她说的跑一趟,抬脚转身跑进人群中,很快消失了踪影。
宋姣姣侧身,望向围观的百姓们,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七排村豆制品工厂诚招员工,男女不限,包吃包住。诸位若有疑虑,不如结伴同行。到时候如若不满意,随意能结算当日工钱离开。”
此话一出,不少人纷纷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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