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没关系,就让娘检查吧。”宋姣姣唇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眸光从老钱氏身上扫到站在墙边的方氏,“否则这事会成为全家心中的一根刺。”
盛淮安轻叹一声:“如果发生其他事,你尽管叫我,我就在门外。”
等他离开,宋姣姣懒得多废话,直接掀开被子。
“娘,二弟妹,你们检查吧。”
宋姣姣皮肤极白,除了手腕、后背和脚踝被树枝划到的青紫伤痕外,其他地方白皙光洁。
“怎么会……”方氏不敢置信,那山匪居然没对宋姣姣做什么?
她用力擦了擦眼睛,快步上前,弯着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宋姣姣双腿之间瞧,硬是要瞧出什么花样来。
一股屈辱感席卷宋姣姣心间。
双手紧握成拳,贝齿也在樱红的嘴唇上留下一排牙印。
“二弟妹看清楚了吗?是否还要上手检查?”眼瞧方氏头越来越低,宋姣姣终于忍不住冷声询问。
方氏讪讪地直起身来,“不、不用。”
宋姣姣看向老钱氏,“娘,你呢?”
老钱氏僵硬的脸颊涌出一抹大大的笑容,“老大媳妇你放心,有娘在,不会让任何人污蔑你清白的。”
她拍着胸口打包票,仿若方才那个要检查儿媳身体的人不是自己,脸皮比城墙还厚。
古代把女子名节看得比性命都重,宋姣姣不得不暂时咽下这场验身屈辱。但她见不得方氏那副略带遗憾的神色,于是说道:“大丫被山匪掳走那么多天,千万别出事。”
方氏身体僵硬住了,片刻勃然大怒:“大嫂你什么意思,竟然诅咒大丫,败坏她的名声。”
宋姣姣拉起被子挡住身体,无辜地歪了下头,“二弟妹不要倒打一耙,我可什么都没说。再说了,大丫被山匪掳走不是事实吗?我也是担心侄女啊,只要她跟我一样“清者自清”,不就行了?”
“你……”方氏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偏偏找不到一句反驳的话语。
她后悔不已。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
“好了,我给老大媳妇擦擦身子,擦了汗才能舒服睡觉,将晦气洗出去。”老钱氏上前一步隔开两人,把木盆放在床旁的小杌子上,打圆场道:“老二媳妇,你上厨房熬点大骨补汤,小火慢炖到明早刚刚好。”
方氏如蒙大赦,赶忙夺门而出。
老钱氏拧干了浸在热水里的帕子,贴在宋姣姣的胳膊上,热气腾腾的帕子一点一点擦拭掉粘腻的汗渍。
“你别怪娘多事,女儿家名节关乎家族颜面,我得为了大郎三郎还有大牛考虑。”老钱氏心知伤了老大媳妇的心,无奈地叹着气。
为了维护家族利益,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充当恶人。
宋姣姣紧紧抿了抿唇,垂下眼眸,“张大已经死于虎口,娘不必担心其他人会知晓。”
“那就好。”老钱氏彻底放下心来。
两人一时无话。
空气中只剩下“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老钱氏不强求宋姣姣能选择立马原谅自己,心里打算日后对她再好一些。避开伤患处帮她擦拭好全身,最后拧干帕子,刚准备出门倒水,忽然间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放下盆,径直走到衣柜旁,从柜子里拿出一块金砖返回床边,“方氏将这玩意儿偷偷带回来了,如何是好?”
昏黄的烛光下,金砖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
亮得刺目。
宋姣姣一顿。
“贪得无厌,谁拿来的东西送回谁那里去。”她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老钱氏讪讪一笑,“那个蠢婆娘已经被我教训过一顿了,在院子中间跪了好些时辰呢。老大媳妇,你最后再帮她一次吧。”
宋姣姣态度异常坚决,拒绝道:“我不可能时时刻刻给二房收拾烂摊子,还落不得好。况且,盛家分家了。”
老钱氏心里一惊,“你打算……将二房逐出另立门户?”
“盛家早就分家了。”宋姣姣强调。
“可是……”
“二房单独住,不代表我们彻底不管他们了。盛家三房血脉相连,无论如何都割舍不断。日后等三弟成家立业,也是要搬出去住的。而且,如果不给方氏和大丫一个教训,一而再再而三的惹事怎么办?”
老钱氏面露犹豫。
宋姣姣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娘,这事儿不急,你慢慢考虑。”
“欸……”
第二天一早,宋姣姣半睡半醒间被人抱起来放在牛车上,牛车晃晃悠悠让人昏昏欲睡,彻底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
一旁,千金堂留着山羊胡的大夫正手脚利落地用两块木板绑在她的左胳膊上,瞧见她醒了,略微发白的眉毛往上一挑,“小娘子睡眠质量真好,老夫刚治疗结束,你就醒了。”
宋姣姣羞得脸颊薄红,往四周瞅了瞅,“我平时不这样的。”
“归家后一个月内左手不要用力,早晚都要喝上一剂补药,骨头就能慢慢长出来了。”老大夫捋着胡须,“你夫君在后堂熬药,他可真疼你,要求开最好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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