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母子似乎正在争执什么,方氏狠狠打了大牛一巴掌,大牛跺了跺脚转身跑开。而方氏身后不远处,一个男人跟了上来,将其揽进怀中。
“这、这……”宋姣姣脑子里嗡嗡作响。
方氏并非真正的寡妇,盛二郎虽然被逐出家门,但他或许还没死呢。
难怪这些日子方氏不敢与他们联系……
宋姣姣沉浸在震惊中尚未反应过来,担心大牛的年宝已经冲了出去,跟初生小牛犊一样跑得极快,眼看快要消失在人群中。
“年宝,等等我。”
“嫂子别担心,我去追。”林栩亦吓了一大跳,口中的糕点来不及咽下忙追了出去。
这股动静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包括正在茶楼正门口的方氏二人。
方氏侧头便瞧见宋姣姣,悚然一惊,“大、大嫂?”宋姣姣看到了什么?知晓了多少?她是不是专门围堵自己的?
意识到男人的手还搭在自己腰上,方氏恍惚的思绪中猛然炸开一道雷光,惊得她弹跳出一丈远,“赵郎你先走。”
男人置若罔闻,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宋姣姣瞧,眼神淫邪,“她就是你大嫂?芳儿,反正咱们迟早是一家人,不介绍我认识认识吗?”
那目光瞧的宋姣姣十分不悦,她挑高一边眉毛,嗤笑道:“一家人?”
方氏吓得魂飞魄散,几乎尖叫出声:“没有的事,大嫂,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不认识他。”她着急撇清两人之间的干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
大昭律令:有妇之夫通奸,当斩!
如果宋姣姣将此事闹出去,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方氏瑟瑟发抖,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上前去拉宋姣姣胳膊,“你还没去过我家吧,上门喝杯茶。”宋姣姣心肠好,为了大牛给她跪下磕头认错,她一定不会将事情捅出去的。
“芳儿,你还没给我介绍大嫂呢?”男人突然拽住她一边胳膊。
这一瞬间,方氏头皮发麻,连死的心都有了,“我、我不认识你,放手!”
男人十分受伤,“可是咱俩已经……”
方氏一把捂住他嘴唇,拉拽着他走到一边,好言好语说了半天,又从怀中掏出一百个铜板给他,男人掂了掂荷包的重量,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做完这一切,方氏讪讪回头看宋姣姣,额头冷汗直流,磕磕绊绊地编了个借口:“他、他是我给大牛找的教书先生。”
宋姣姣沉默不语,眉宇之间带了几分薄愠。
方氏揪紧帕子,一颗心如同雨后浮萍不断翻滚飘荡,七上八下没个着落。她不知道宋姣姣相信了没,可不管如何,她必须得咬死了这个说法才能有命在。
正在两人僵持间,身后传来大牛的哭泣声:“大伯娘。”
新的一年,四岁的大牛个子长高一大截,往日天真憨厚的神态消失得一干二净,面容沉静阴暗得吓人。
宋姣姣朝他招招手,软了语气:“男儿有泪不轻弹,快过来,哭得跟小花猫似的。”
听到熟悉的嗓音,大牛心口紧绷那根弦松了,冲上来紧紧抱住她,哇的一下哭得更大声了,似乎要将近些日子来的委屈全部哭出来。
宋姣姣轻轻抚拍着他后背,看向对面眼眶红红却始终不肯落泪的年宝,不由得感到一阵欣慰。从前只要大牛哭,年宝就会跟着一块哭,如今总算长大了一些。
而本该是大牛亲娘的方氏却呆呆愣愣地站在一旁,跟木头桩子似的,没有半分宽慰之语,叫人心寒至极。
不知过了多久,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
大牛哭累了靠在宋姣姣怀里,她没有办法,只好将小崽子抱起来。乖巧的侄儿便用双手圈着她的脖颈,眨眼间睡着了,还打起了小呼噜。
“带路吧。”宋姣姣沉声道,竟是懒得不愿再看方氏一眼。
方氏自知理亏,又怕宋姣姣当街闹起来将她犯下的混账事捅出去,不得不在前面带路。
二房租赁的院子在东街胡同,邻居都是读书人和商户,环境清幽干净。一进的院子足够母子三人租住了,自从大丫去了绣坊,她的房间则被方氏改成书房。
直到宋姣姣将大牛放到房间里,为他盖好被子,大牛都没有醒过来。为了避免年宝听到些肮脏事,宋姣姣特意交给她一个守护大牛的任务。
年宝懂事的点点头。
安置好两个年幼的小崽子,宋姣姣回到厅房。听到脚步声,浑浑噩噩的方氏猛地坐正,不安地搅动丝帕,讨好地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大嫂……”
宋姣姣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按揉眉心沉声诘问道:“二弟妹何苦做下此等荒唐事?”
“不知大嫂说的是何事?”事到如今方氏仍在嘴硬。
宋姣姣讥诮的挑高一边眉毛,本就明艳的脸庞更带出一股盛气凌人之感,“如今盛家工坊越做越大,认识盛家的人不在少数,你敢保证不会东窗事发吗?那男人冲着钱财来的,不把二房扒光如何肯离开?二弟妹,你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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