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豪华气派,床榻被褥犹如云朵一般舒服。
宋姣姣母女俩沾床即睡,等睁开眼睛已经到了傍晚时分。与廖掌柜约定晚上在聚丰酒楼用餐,宋姣姣小声叫醒年宝,母女俩收拾干净后便出了门。
隔壁,是安如意的房间,宋姣姣曲起指头敲门,“安妹妹?”
房间里久久都没有回应。
客栈小二闻讯而来,笑着说道:“安小姐让小的转告盛娘子,她未婚夫也来丰州城谈生意,她晚上不跟您一块吃饭了。蓬莱客栈距离聚丰酒楼大约一里地,城里流民多不安全,不如让小的送你们过去?”
宋姣姣离开丰州城半年多了,不清楚丰州城如今是个什么情形?安全至上,遂点点头:“劳烦小二哥了。”
天色将黑,繁华的东大街仍然人头攒动,商贩们叫卖声络绎不绝。瞧着十分热闹,可宋姣姣敏锐地注意到,相比半年前街上几乎没有孤身行走的女眷,而乞丐更是多了一倍不止。
“自从知府推官换了人后,丰州城治安肉眼可见地变差了,盛娘子日后千万别单独上街。”小二由衷感叹了一句。
推官掌管狱讼之事,按照现代话来说相当于法院院长。
“多谢小哥提点。”宋姣姣展颜一笑,昏黄的灯火落在她脸上,愈发显得柔美娇艳。
小二看得呼吸微滞,脸刷一下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用谢。”他抹了一把脸,移开视线,“盛娘子明艳照人,为了安全着想,日后出门恐怕还是得遮一遮。”
宋姣姣哭笑不得。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周围已经围过来不少小混混。
小二故作凶狠地喝退几人,加快脚步往聚丰酒楼走。庆幸一路有惊无险,将母女俩平安送达,“盛娘子您进去吧,我得赶紧回去了。”
宋姣姣给了他五个铜板当做护送费,乐得小二迭声感谢。
母女俩刚准备进门,这时,毛豆匆匆走出来,看见她们惊喜不已:“盛娘子快请,掌柜刚刚吩咐我去接您,没想到您已经到了。包厢在三楼,小心脚下台阶。”
三楼一般不对外开放,此言一出,立马引得周围的食客们好奇张望。待见到酒楼小厮恭敬地领着一对衣着朴素的母女俩上楼,百思不得其解,猜测不停。
其中包括祁县远道而来的宋进士父女二人。
“丰州城民风真是开放,瞧那女子身份不高,竟也得小厮如此恭敬优待。”乔妙琪羡慕地感叹道,联系自己身遭遇眼底却布满苦涩。
宋玦夹了一块素鸡放入女儿碗中,自责又饱含痛苦地说:“都怪爹爹连累了你,若非如此周家不会上门退婚,受人指指点点。”
“爹,那不是你的错。”乔妙琪愤怒握拳,“周佑宏既想攀龙附凤取知府大人家的庶女,又打算纳我回去为其画画,妄想坐拥齐人之美,卑鄙无耻下流。事发后又将责任推到宋家身上,害得冯小姐派人来祁县特意教训刁难我。此番只要跟冯小姐解释清楚,日后便离开祁县,离冯周两家远远的,过自己的生活。”
“但愿冯小姐能听得进去吧。”宋进士忧心忡忡,解下腰间酒壶独自斟满,一杯接着一杯仰头喝尽。
如果权贵通情达理,当年他也不会因为才情比那人高而被生生打断一条腿,葬送一生了。
三楼包厢。
自从知晓安家众人临时有事不来后,廖掌柜临时改变策略,特意邀请了段氏夫妇一同参与接风宴。
“一段时间没见你更漂亮了。”段夫人拉着宋姣姣的手上下打量个不停,脸上眉梢全是喜悦,“那时候我身子不好没去送你们,后悔了好长时间。听廖掌柜说你们打算回来丰州城,真是可喜可贺。对了,你们找到房子了吗?要不还住到我那?”
宋姣姣回握她的手来到桌旁坐下,笑着婉拒道:“这次我提前来便是找房子的,如果能跟夫人住前后院固然好,可惜了,我打算租个带院子的铺面。”
段庆丰夸道:“盛娘子才华馥比仙,无论开什么铺子肯定能日进斗金。”
“日进斗金不敢想。”宋姣姣谦虚地摆摆手,“丰州城物价高,做点小生意赚几个菜钱我就心满意足了。”
当家主妇皆知柴米油盐贵,段夫人认同地点着头:“是这个理,丰州城物价比去年提高了一成,光是吃吃喝喝每月便花出去不少钱。你要做什么生意,你看我行吗?”
她想了想,突然提议:“要不,我入股你的生意,每月也能赚点菜钱就行。”
段庆生眼眸发亮,聚丰酒楼靠着盛家更上一层楼,段家不求暴富,只求能赚一笔大钱摆脱目前困境。
朋友间最忌合作,此乃宋姣姣秉持的信念。但段家曾在盛家危难时候雪中送炭,情意难还,宋姣姣不能直接拒绝。
她思索片刻,反问道:“段兄如今在做什么生意?”
见她没有一口答应,段庆生心中难免有些失望,“我双腿虽然能正常行走,但货郎需要走街串巷,活计做不得了。最近都赋闲在家,编点竹篾上集市去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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