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中,云慕陡然想起最后奚落秦少尘的那句话,自己凭什么说他配不上苏静璇,无论家世、背景、地位,就算统统抛开,单论长相风度,大众眼里配不上苏静璇的也应该是自己。
昨晚从古家出来到现在,云慕就算再洒脱,再澹然诸如救命之恩这样的道德优势,内心总会觉得不公平。但如果不将其视作某种回报的必须,古老爷子、古老夫人为外孙女的幸福着想,便没有任何问题。现在想来,今后顶着压力的何尝不是苏静璇,纵然是眼前的林雨竹,看似为报答自己的帮助,可赌上的也是她的人生。
一念至此,云慕猛然心生一股紧迫,虽然还不清楚着力于何处,但终究如黎明前的微光,照亮前路,模糊有了些形状。
没有实力,谈什么心安理得,云慕心中想着,慢慢撑起上身。
一脑袋定型发蜡,身上还沾着血腥气,云慕目光落在沙发,犹豫着说:“那个......我去冲个澡,晚上我就在沙发上凑合一晚。”
房间很小显得局促,沙发也是单人的,可小床再小,似乎也比单兵帐篷宽敞舒适。
两人都极有默契的选择沉默,林雨竹只是点了点头,转身从旁边柜里找出一条新毛巾递给他,又进了浴室打开热水,不一会狭小的空间里水雾蒸腾。
“去吧,里面什么都有,幸好你的上尉服都在,不然晚上可没地方给你买衣服去,好好的大衣、衬衫,不到半天全毁了。”林雨竹面颊微红,卷着毛衣袖管,轻轻甩了甩手腕,“伤口注意些,时间不要太长了,胶布虽然防水,但总会有水汽进去。”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个赤着上身,肌肉线条分明,一个皓腕胜雪,柔美到极致,林雨竹嘱咐完便不再管他,不多看一眼,没啰嗦半句,平静转过身,自顾自摆弄着什么。
有时候太过正常,便是最大的不正常,该暧昧时各自云淡风轻,房间一时陷于寂静。
连脱衣带洗澡,甚至把看不懂品牌的沐浴露当成了洗发液,打过三遍才让虬结的头发彻底分开,身上胡乱又抹了遍,一冲了事,前后也只用了十分钟。就是这十分钟,云慕觉得不长不短刚刚好,长了显得不听话,短了好像更不像话,怎么都有些迫不及待的嫌疑。
他慢慢将水温调的更低,试图让自己冷静些,冷静想一想怎么会生出迫不及待的顾虑。另外,好像刚才谁说要在这住上一晚的,是自己么?分明只是想先处理一下伤口,晚些再回去的啊?
可为什么脑子里非但没有思考任何离开的借口,却尽是如果林雨竹问单人沙发怎么睡,自己该怎么答,再问要不要小床挤一挤,是接受还是拒绝这些无耻的想法。
难道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打算走?
这个极其荒谬的结论让他迅速将水温调至常温,首都星秋夜的常温,足以低到他身上每个毛孔都紧凑起来,低到身体里激素的分泌都透着慎重。
五分钟之后,云慕深吸一口气,使劲揉着未干透的碎发,极考验勇气地拉开了浴室门。
屋内已是一片漆黑,只有窗外星光斑斓。
而在窗下洒落着一道人影,曼妙无遮。
在成衣店就已见识过林雨竹的白,知道她皮肤好,但那也只是衣衫之外的可见之处,宛如一副拼图,只有边角哪里能窥探全貌。
而在此刻,这副拼图不仅完整,且月华般明净。
谁能想到一位出自矿星的女孩,在星光衬托下,在醉人月色中,竟能泛起柔和光晕,白的那般透亮,那般润泽,白的轮廓都显得模糊起来。
面对此景,让一个正常且血气方刚的男人还能清醒,去想那些应不应该,可不可以,拒不拒绝,便是这世间最大的笑话,就是刚冲了个透心凉,此刻也已是口干舌燥。
云慕的喉咙滚动着,原本无声的口水吞咽之声却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不知何时,来到皎月之下,佳人身前,云慕竟还有些愣神,恍然不觉是怎么挪动的步子,看着林雨竹脸上荡漾而起的红晕,刚才所有的心理建设如风卷残云,荡然无存,眼神逐渐亦如星辰般明亮起来。
“我这两天就要走了......”
林雨竹环抱着身体,微微抬起头,两颗水润的眸子灼灼望着他,已是说不出的情意万千。
原本目下情境,已无需任何言语刺激或是引动,更无需什么特别的理由,但云慕明白林雨竹这话什么意思,对于即将回到矿星,要与贺凌峰谈条件的她来说,今夜或许是她唯一能掌握主动的事情。
轻轻拥住这具触手微凉,轻颤的身体,丝滑如绸缎,柔软如絮棉。
不知道平常男女如何开启这段奇妙旅程,是直奔主题,还是先来一番花言巧语以作润色,云慕一改在事前的理性与慎重,变得主动而热切。
紧凑的公寓之中,温度急剧升高,两副年轻的身体彼此吸引、探索、痴迷,春意盎然。
从羞涩,到信任,直至沉沦,看着自己认定的男人胡作非为,林雨竹渐渐迷离起来的眼神里,没有半分不满之意,甚至带着某种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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