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辞深知蒋晴柔善妒成性,便顺水推舟,利用她的嫉妒之心,一步步害死娘。
他虽未主动下手,却是推动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孟亭月轻轻翻动娘亲留下的手记,字里行间,透露出娘亲早前的疑虑与不安。
娘亲很早便怀疑的是他在外风流有了女人,可她却未曾怀疑过孟辞对她的真心,更未曾料到孟辞会意图谋害自己。
她曾去派人调查过,但无一例外一无所获。
便怀疑此事被孟辞发现了,退而此次写书信回去想征求爹娘兄长的帮助,可送回去的书信又迟迟没得到回复,便动了回江南的念头。
可她却没想到此番回江南便成了她的催命符。
孟辞的或许是怀疑娘发现了什么,才提前动手。
孟亭月将手记翻到最后一页。
娘亲的记录也定格在回江南的前一日。
孟辞所写的最后几封信中尽是安抚孟家人,称自己还未在京城站稳脚跟,哄骗他们站稳脚跟之后才会将他们接来京城。
孟辞哄骗了娘亲九年,哄骗了孟家人十九年。
孟亭月花了一个时辰才看完书信,看完娘亲的手记,将一切都理清了
随后,她又用了半个时辰,压下满胸腔的怒火,情绪归于平静。
这信中并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孟辞谋害了她娘,只能证明孟辞涉及欺骗她娘,借用萧家的银钱往上爬。
她只能利用这信戳破孟辞的骗钱的谎言,将他在外伪造出的,独自拼搏,没有利用萧家银钱,去吃软饭的面容的撕毁。
不过这件事不能让她来做,要让舅父来做。
按她心中筹谋,萧家一行赴京觐见圣上,恐要待到七月,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可供她布局。
在这期间,她要想办法让孟家二老,也就是她那“死而复生”的祖父祖母来京城,和孟辞当面对质。
她需要先套出孟家二老如今所在之地。
孟亭月垂下眼帘若有所思。
她轻唤道:“燕红青蓝。”
两人听见声音疾步入屋。
“太子妃有何吩咐?”
孟亭月向她们轻轻招手,三人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她附在两人耳畔轻声耳语,“你们这般……”
燕红与青蓝听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齐齐点头,“奴婢明白了。”
随后,孟亭月站起身,衣袂清扬,声音清越,“青靛,走,随本宫去地牢,将本宫那‘叔父’接出来。”
“燕红,你去安排一间院子,务必让本宫的‘叔父’得以安心休憩。”
燕红道:“是。”
阴暗潮湿的地牢中。
孟栋梁蜷缩在角落,双臂紧紧环抱着颤抖的双膝,目光如钉,死死锁定在斜对面那只正肆无忌惮啃食碗中残羹的大耗子上。
眼底拢上丝丝的惊恐,生怕那耗子吃完碗中残渣转过头来咬自己。
“还不快将门打开,放本宫的叔父出来。”孟亭月略带不满和焦急的声音自外头响起。
边传来一阵窸窣,孟栋梁如久旱逢甘霖的渴人,迫不及待地抬头投去目光。
当视线触及牢房外那道清丽脱俗的身影时,他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抑制的喜悦。
连忙起身,几乎是踉跄着冲向门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与迫切:“大侄女,你终于来了。”
孟亭月见他猛然冲出,不动声色的轻移莲步,面上浮起一抹温婉中带着歉意的微笑,“让叔父受苦了,是本宫的错,本宫已经吩咐丫鬟给叔父准备沐浴的热水,给叔父洗去身上的不吉之气。”
闻听此言,孟栋梁的身躯不由自主地挺直了几分,言语间透露出长辈对小辈的谴责。
“你这孩子,真是的,我都言明我是你叔父了,你却还半信半疑。若你再迟来几日,恐怕我这把老骨头就要被那大耗子当做食物给吃了。”
听他这般说,孟亭月实在忍不住了,在心底暗自腹诽着:那耗子挑食,不吃恶人肉,吃了恐会长瘤子。
“此事确是本宫疏忽,近来多有不明身份之人,打着本宫亲眷的旗号前来,若非本宫一一查证,这太子府怕是要被各路‘亲戚’弄得人满为患了。”
“竟有此事?!”孟栋梁闻言,神色一惊。
她轻颔首:“他们不过是些假冒本宫远方血亲的宵小之辈,至于叔伯之辈,倒是无人敢冒充,毕竟家父早年便已昭告天下,双亲皆已离世,再无亲人挂念。”
“故而叔父出现,我才会那般不信不过。”
“不过既然叔父在世,那祖父和祖母可还康健?”
孟栋梁不假思索道:“那是自然。”
“既然叔父祖父都健在,那为何我爹要对外称你们离世?万一事情成真……”
言及此,孟亭月用帕子轻轻掩上嘴。
孟栋梁神情难看,“这不是当初情势所逼嘛……”
“哦?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孟亭月眸中带着几分好奇之色。
孟栋梁眼神闪烁,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含糊其辞道:“这我就不清楚了,这你得去问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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